鹿遙老老實實地道,“肩膀疼。”
傅晏淮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呼吸,他的耐心被迫拉長。傅晏淮剛一松開手,鹿遙就暈頭轉向地磕到身後的牆壁。
鹿遙磕了一下額頭,原本就暈乎乎的腦子更轉不過來了。
傅晏淮這次又重新把人摟緊,他居高臨下盯着鹿遙問道,“疼嗎?”
鹿遙想伸手揉揉自己,但手臂被禁锢擡不起來,他擡眼望向傅晏淮,誠實地點點頭。
“疼就忍着。”
鹿遙呆了一下才消化掉傅晏淮的這句話,他有點委屈地慢慢垂下眼。
傅晏淮真的好兇。
傅晏淮懷疑這次突如其來的發燒給鹿遙燒傻了,前兩次鹿遙生病至少還留有理智。
鹿遙渾身上下的骨頭都很酸,他的後頸滾燙又飽脹,好像一粒埋伏許久的種子正在蠢蠢欲動破體而出。
鹿遙真的很難受,他哪裡都不舒服,他忍不住小小掙動了一下,“可以把我放開我嗎?”
傅晏淮冷聲問道,“又怎麼了。”
鹿遙難耐地仰起頭試圖舒展身體,隔着衣料傅晏淮都能感到鹿遙明顯上升的體溫,鹿遙的眼前時而模糊時而清晰,他動了動嘴唇,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走不動了,我真的好累啊。”
傅晏淮逐漸旺盛的火氣就這樣忽然被澆滅了,他無奈停在原地,深深歎了口氣。
于是鹿遙就第一次被傅晏淮抱回房間,他昏昏沉沉地靠着傅晏淮閉上眼睛,管家拿來了緊急處理的藥箱。
“馮醫生還有多久才到?”
“十分鐘。”管家斂眸道,“如果着涼的話,病情的确會反複,鹿遙先生的發燒還沒有完全好。”
傅晏淮不覺得鹿遙這次生病僅僅隻是受涼這麼簡單,他看着鹿遙安靜的睡顔道,“我的病情分析結果寫的是,對除自身以外的所有人無差别抵抗和攻擊。”
管家投去遲疑的目光。
“所有人,并不特指omega。”傅晏淮思索着道,“所以,beta會同樣産生異常反應,也并不是不符合常理。”
管家順着傅晏淮的思路猜測道,“或許是beta不如omega反應強烈,所以信息素堆積到一定程度才會顯現異常。”
傅晏淮并沒有輕松幾分,他依舊擰着眉道,“找個時間送他去醫院具體檢查一下。”
傅晏淮自然是沒有時間陪鹿遙去醫院做檢查的,他也沒有陪伴鹿遙的興趣,這兩天他在鹿遙身上浪費的時間太多了,這個活被安排給了管家。
管家低聲應下。鹿遙這兩天被折騰得不輕,現在已經陷入了很沉的昏睡狀态。雖然清楚床/上的人是被自己搞壞的,但傅晏淮并沒有什麼愧疚心。
馮醫生來傅家已經算是熟門熟路,他熟練地檢測溫度,熟練地叮囑配藥和挂水。
傅晏淮直接問道,“發燒反複,除了勞累和發炎,還有什麼其他的原因嗎?”
馮醫生再次搬出了一模一樣的回答,“我沒有檢測出鹿遙先生自身的異常,或許是由于您的信息素的影響,這需要到醫院做進一步檢測。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這兩天您最好和鹿遙先生保持一定的安全距離,不要再給他過多的刺激。”
傅晏淮嗯了聲直接起身,“注意一下他明早的狀況。”
管家細緻地詢問了醫生還有沒有其他要注意的事情,随後關燈離開了房間。
黑暗的房間内隻剩下鹿遙一個人蜷縮着緊閉雙眼,在沒有邊際的夢境裡,他喘息着行走在廣闊無垠的雪地,四周隻有高聳入雲的白冷杉。
他被濃郁的白冷杉氣味弄得漸漸難耐起來,此時的房間内也的确充斥着傅晏淮信息素的味道。
鹿遙睡得不安穩又醒不過來,後頸癢癢的,但上面的傷口又很疼。
第二天,鹿遙筋疲力盡地睜開雙眼。
房間内并無任何異常,昨夜濃郁到幾乎能滴出腺/□□的信息素也全部消失不見,鹿遙隻覺得自己這一覺睡得非常累。
鹿遙站起後眼前黑了兩秒,他緩了緩走向衣櫃,然後随手撓了一下後頸。
他立刻被疼得一激靈,完全清醒了過來。
鹿遙對着浴室鏡子勉強照了一下,後頸上的咬痕還沒有完全愈合,好像又撓壞了很多。
鹿遙不可置信地喃喃道,“怎麼會…”
難道是昨晚睡着後自己不注意碰的嗎?
身體不适,鹿遙的情緒有點低落,他還想再仔細看看傷口,但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鹿遙打起精神走過去拉開門,“管家,有什麼事。嗎。”
這個時間會來找他的應該隻有管家才對,但鹿遙見到的是已經穿戴好西裝革履的傅晏淮。
傅晏淮看了眼鹿遙挑眉道,“沒睡好。沒關系,等會回來再睡,先去一趟鹿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