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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謂我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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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後來,先帝巡狩薊北道,見此境況,與幾位将軍到火器營親自請教探讨,才定了如今軍同器,車同營,甲葛等身的修械令。

新令在顧家軍中的效果尤為顯著,勇毅侯練兵使奇術,禦下有道紀律嚴明,顧家軍的步兵與騎兵所用長刀都是規格相同的鐵家夥,十五斤重,從刃到柄共長七尺有七,普通軍士拿在手中,份量不輕,結陣殺力猛,也算良品。

顧晏钊八歲起就在軍中拖着馭馬營的鍘刀砍狗尾巴草玩,把火器營的家當左擁右攬摸了個遍,沒少被看營的校尉追得跑院子跑。

他自小好動,愛這些冷器兵戈,顧侯憐子不慣子,該到受訓的年紀,就給他配了一把略小的木刀挂在腰間,跟着自己的兵一起在沙土裡練刀,年紀再大一點,就要他一雙嫩手去提長刀,真刀真槍地跟兵漢對着打。

年紀尚小的奶娃娃被推倒在沙坑裡爬起來又跌跟頭,一張曬黑的小臉哭得涕淚成河,卻硬氣的很,怎麼摔都不找老爹告狀。

他秉性可愛,兵漢逗他玩,幾個彪形大漢把顧侯家裡的小公子團團圍住,大掌按住他的腦袋,不讓人起來,還要笑話小家夥手腕沒刀柄粗,是個隻會嘴上漲威風的小猢狲。

顧晏钊雙手亂刨一氣,氣得漲紅了臉。第二日飯都不吃,早早就穿了小襖等在營地裡,有人問起,就說要争一口氣。

自此之後,寒來暑往,還真未曾間斷。

校場人來人往,都在打量他,那漢子看顧晏钊身量舒展一轉眼個頭已經到了眉前,當年的小團子變成了雙手錯刀的朗朗少年,隻歎道,侯爺的兩個兒子,一文一武,将來是大周的另一柱新脊。

奈何人總比天少一算。

風骨易摧折,脊梁扛不住淩霜。

兄長戰死,顧家蕭索,他吃盡了苦頭。二十二年,抛卻了諸多過往,唯一不變的,就是腰間顧家軍的刀,那把刀跟着他風裡來雨裡去,壓住了長夜裡一顆愈漸瘋狂的心。

他是顧如鋒的兒子,是顧晏澂的胞弟,他丢得起的臉面,父兄丢不起,顧家丢不起。

别人提十斤,他提十二斤,别人十五斤,他就要拼着勁拿得起二十斤。

年月久了,右手與左手粗細不一,連帶着兩邊臂膀的輪廓都有區别。

雲州府衙給武侯的佩刀不比軍刀,雖然重,卻也注重外邊秀美的形,拿在顧晏钊手中飄飄若浮,動如輕絮。

旁人看不出這細微的區别,有心的仔細琢磨着就能發現端倪,他的右手到底和别的武侯不一樣。

顧晏钊看他的眼神裡多了一絲警惕:“你手上連薄繭都沒有,倒把軍營中的門道看得清楚,家裡有人從軍?還是說,你在雲州的府兵團裡待過?”

“練武的都要手上留痕迹?”

顧晏钊想起他倒吊金枝的本事,又說:“腿上的功夫另說。”

何殊塵低頭翻過掌心,将雙手面向他:“這又不是什麼秘密,我要知道,觀察幾個軍漢就能看出來。雲州的府兵營地在北郊,離着城中守備軍駐地不遠,來往也有押送蔬果的護車,偶爾也能見到,總歸和顧家軍相差不多,說到底還是你大意。”

他一雙手骨節長而纖瘦,别說繭子,疤痕都不見一寸,顧晏钊把目光挪開:“這張嘴能說會辯,為何不去考策論,在這裡挑我的短?”

何殊塵道:“好說,來年多認幾個字,就去考。”

單論功夫不輸葉楓,又與平甯府關系匪淺,賭樓也來去自如,還要幾重身份?

顧晏钊低笑了一聲,隻當他大話說得沒邊際:“平甯府教了你不少本領,還有多少是我沒見過的?”

“你想見,以後多的是機會。”

“當下的麻煩還沒解決,想那麼遠做什麼?”

“哦?”何殊塵一歪腦袋,“二公子有什麼麻煩?”

“愁啊,府君給我的擔子不小,怎麼查找誰查,他一概不說,教我難做。”顧晏钊看着他,“劉敏顯然是被人哄騙着帶進這賭樓内,誰知道符遠在打什麼主意,你說說,他看上的是劉家的寶珠,還是什麼别的東西?”

“又或者,還有什麼人在借劉敏的手,引導府衙介入其中?”

他半是玩笑地說着,何殊塵便也配合地思索,認真道:“兼而有之,也未可知。”

顧晏钊不說話,眉間看不出什麼情緒,但何殊塵知道他的疑心病又犯了,繼續道:“明日酉時一刻,符遠要邀人在秋山别苑與人行酒對歌,為何不去當面問問?”

顧晏钊眼神複雜:“他把帖子遞到了平甯府?”

何殊塵糾正他:“自然不是,符參軍怎會允許兒子與平甯府勾結。”

“醉陽樓許久不見新人來,好容易來了位技藝超群的琴師,還隻留三日,他當然要叫人來添樂。”

琴師可不就是眼前這位麼,顧晏钊有意提醒他:“明日是第四日。”

何殊塵很有眼色地順坡下驢,體貼地接着說:“那我就為二公子多留一日。”

“我這次又給你搭上了什麼東風?”

“東風算不上,但要委屈二公子給我做半日的侍琴,好混進秋山别苑。”

顧晏钊故意惹他:“委屈什麼,美人有求,我若不解風情,豈不辜負?”

何殊塵被他說得輕浮,也不惱,問他:“美人?美在哪裡?”

“你這一雙眼睛生得極好。”顧晏钊湊近他,道:“秋水剪瞳,半分天真,餘下的都是算計,怎麼不算美。”

兩個人不覺間又挨得極近,連何殊塵衣襟上的雲紋暗繡都看得清楚。

四目相交,何殊塵垂下眼,低聲說了一句:“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美貌的人都慣會說謊,二公子也這樣覺得?”

顧晏钊不答,看他怅然若失的模樣,隻說:“人心隔肚皮,總要日久才能見識。”

何殊塵靜默地等了片刻,再開口時,已經沒了剛才的神态。

他慢慢道:“今日還真是熱鬧。”

隔空呼應他似的,牆外一聲轟響過後,木闆被踢碎,有人在高叫。

外面腳步紛亂,聽着是有一波人闖進賭樓,與賭樓内的打手正面對上了。

隔着牆,顧晏钊幾乎立刻就聽出了領頭人的聲音。

是府衙内他熟識的武侯。

“府衙查案!姬允何在?把人交出來!”

“擅動者即刻絞殺!”

“幹什麼!幹什麼!吃了熊心豹子膽,一個個地來望京川撒野?”

外面刀劍相沖,不由分說地打在一起,激鬥聲響過一陣驟然停下來,隻能聽見九節鞭破空的嘶吼,抽在人的身體上,裂帛聲不絕。

闖進來的武侯慘叫連連。

何殊塵那雙漆黑的眸子染上似笑非笑的意味,把茶盞往後一推,輕聲道:“二公子,看來府君他并不信你啊。”

林蔚回去報信來不及,誰會有權利調動這麼多武侯?趕在這時闖進來,得是一早就算準刻了時機。

顧晏钊臉色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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