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楊助理處理好一切回到商白澄旁邊,他看着商白澄受傷的膝蓋,隻恨自己右臂被商熾弄傷使不上力不能把人抱回車上。
“…白澄少爺,您的腿還能走嗎?我已經聯系了夫人,也通知了程醫生。我們先上車回家吧。”
商白澄一直以來被保護的很好,第一次遇到這種事也是第一次受這麼嚴重的傷。
他抿着唇,微微搖頭:“我不知道…還能不能走,我的腳腕好疼。”
一句好疼讓楊助理心也跟着抽疼起來。
執法人員注意到,走過來問了句:“需要幫忙嗎?”
楊助理看向那人。
“那麻煩…”話剛起了個頭楊助理想起什麼,他看向在車裡吹着空調歲月靜好的堯晝,改口道,“不,沒什麼要幫忙的,不麻煩你了。”
執法人員好脾氣的點頭走了。
楊助理對商白澄輕聲道:“少爺,您在這稍等我一下。”
說着,楊助理往車停的地方走去,這個地方車本來不能停那麼久的,司機都有點發急了。
見到楊助理靠近,司機降下車窗,出聲詢問。
楊助理沒有理會,他拉開後坐的車門,對着堯晝沉聲道:“下車。”
堯晝睜眼,他嘴角還是帶着似有若無的笑,隻是那唇瓣比起早上不知為何更蒼白了些。
“請問,你在用什麼身份跟我說話?”
這話商熾本人也對楊助理說過,隻不過用詞更粗魯。
比起那時商熾帶髒字的話語,堯晝的話可以說輕飄飄的沒什麼力度,但楊助理現在還發麻刺痛的右手臂又顯得堯晝的話比什麼都來的有重量。
但是不甘心。
所以哪怕下一秒右臂的痛楚又會蔓延而上,楊助理還是把話說了出來:“白澄少爺腿受傷走不了路,你去把他抱上車。”
堯晝擡眼,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
“如果你兩隻手都斷掉了的話,我想我會樂意替你做這件事。”
“怎麼樣,你願意嗎?”
“你敢!”堯晝話音剛落楊助理就疾聲道,而他反應之所以這麼激烈,是因為在堯晝說那話時他真的感覺到附骨入髓的危險,仿佛面前這人馬上就會碾斷他的雙手。
但堯晝隻是輕笑。
“把門關上。”
接着轉向司機。
“開車,一會再來接他們。”
司機早覺得在馬路邊停太久了,堯晝的話正趁他意,而且司機剛剛眼看着堯晝和楊助理的交鋒,察覺的出堯晝不是善茬。
再者說這位才是商家名正言順的少爺啊,最好是别開罪。
于是司機探頭對楊助理道:“那楊先生,我先送商…少爺回去,然後馬上回來接你和小少爺。”
楊助理沒說話,他怒視着堯晝,半晌狠狠的甩上了後座的車門。
車門一關司機就發動起車子,載着車裡的人絕塵而去,楊助理自己上趕着給自己找了頓不痛快,臉色相當難看。
他回到商白澄身邊,努力扯出一個笑容,但隻讓他的表情顯得扭曲。
他說:“車上有少爺見了不高興的人,我讓司機先把他送過去再來接您。”
當真是死要面子。
“抱歉白澄少爺,是我自作主張了,您的傷口很痛吧?”
商白澄蝶翼般的睫毛翕動了兩下,他輕輕搖頭:“我沒事,反正,醫生也沒有那麼快到家裡…”
商白澄眼睛追着車消失的方向,他知道車裡坐着的是誰,也知道這人遲早是要回來的。
從幾個月前父親找到他,想把他帶回來開始。
商白澄就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
隻是這個人,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商白澄曾聽楊助理提起,說那個人是個沒見過世面的泥腿子,舉止粗魯愛招惹是非,沒有絲毫家教。
商白澄從沒想過,那個人是這樣的。
雖然因為距離遠和車門遮擋,他沒能看得真切。
但那個坐在車内微仰着頭慢條斯理說着話的人,無端的耀眼,讓人移不開視線。
是因為那人才是真正的商家人嗎?
因為身體留着父母的血,所以即使在那種地方長大,也依舊能這麼吸引人的目光。
商白澄不自覺咬起下唇,直到痛楚随着力度漸深,他才回過神。
楊助理蹲在他旁邊說着什麼,商白澄沒聽進去,隻是默默紅了眼眶。
他覺得好委屈。
受了那麼重的傷,沒有人關心他,離家隻有幾百米卻隻能孤零零坐在這裡。
母親是不是見了那個人就把他忘在腦後了,而且他受傷了,就算是陌生人,那個人也該下車來看看他關心下他吧,為什麼直接讓司機開車走了。
為什麼不是先送他回去,他都受傷了。
讓那個人在這裡等不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