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裡沒有别人,商白澄這句話明顯是指向堯晝。
堯晝單手靠着書桌頭埋在臂彎處,另一隻手虛虛搭在頸後,因為睡意他聲音聽着更憊懶低緩。
“你想從我這聽到什麼回答?”
這算是兩人見面至今的第一次對話,說真的有點出乎堯晝意料。
堯晝并不讨厭商白澄,他自身根本沒對商白澄投入過任何情緒,沒有喜悅沒有厭惡,也沒有因為任務就把商白澄劃到敵人那一列去設法針對的想法。
畢竟對商白澄最好的最輕松的應對方式,就是置之不理。
原劇情裡商熾的命運的确是跟商白澄緊緊糾纏在一起,跟死結一般的剪不斷理還亂。
但這些結都是由商熾主動去系上的,是商熾纏着商白澄不放。
無論是最開始商白澄想離開商家回到親生父母身邊時,還是後來辍學去打工給親生父親還債時。都是商熾死抓着不讓商白澄走,主動去替商白澄還債,并用債務把人綁在自己身邊。
從始至終都是商熾在強迫商白澄。
這種情況下堯晝要改變原本商熾的命運,隻需要不主動靠近商白澄,與商白澄保持适當的距離就足夠了。
根本無需費多餘心力再做什麼。
恰巧從商白澄這兩天的表現能感受到他如劇情裡一般,是不想跟商熾扯上關系,想劃清界限的。
堯晝以為就互相無視對方這件事他們倆算達成了共識,一拍即合。
是什麼讓商白澄問出這句話?
另一邊商白澄話說出來就後悔了,這幾天他積攢了很多的情緒,剛剛教室裡隻有兩個人時他聽着後面的動靜,沖動之下徘徊在他腦海裡的話就脫口而出了。
聽到堯晝的反問他臉臊的又紅又白,眼底也因為羞恥蓄起水汽,忍不住開始想要逃離此處。他拿起靠在桌邊的拐杖撐到手臂下,踉踉跄跄的跑出教室,根本不敢回頭的慌張樣子像身後墜了隻老虎。
如果是劇情裡商熾面對這情況,多半會追上去拉住商白澄的胳膊把人狠狠怼到牆上來個壁咚,讓人把話說清楚。
但堯晝顯然不會這麼做,他在商白澄跑走後就順從那洶湧而上的困意閉眼,任由它們拖着自己睡去。
但奈何越睡越冷,半夢半醒間堯晝把挂在椅背上的校服外套穿到了身上,但從骨頭縫裡鑽出的寒意依舊讓他止不住打起冷顫。
等到下課堯晝意識已經昏沉的厲害了,回來教室的學生們來回走動,小聲交談,有人過來問堯晝要不要一起去吃午飯。
堯晝自臂間露出一側眼睛,眼簾艱難張開下又合上,好像連撐開眼皮的力氣都沒有了,聲音也暗啞無力細的還未入耳就散開來。
“…謝謝,但不用了,我不太吃得下。”
那副脆弱的樣子讓人在不忍心打擾。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
堯晝其實覺出不太妙不能再這樣睡下去,但意識止不住的往下沉。
……
等到午休結束,手拿茶杯和課件的老師走進教室時跑出去的商白澄還沒有回來,老師看着那空蕩的座位,又看向空座後面那個毫不避諱蓋着衣服伏在桌上睡着的人,臉色略有不虞。
“咳咳。”
老師把茶杯放到講台順勢清了幾下嗓子,希望睡着的那個人自覺點坐起來,但那人毫無反應。
老師面色更差,他哼了一聲想發作但被人給打斷了。
講台下的學生:“老師,他好像身體不舒服。”
老師掃了那同學一眼将信将疑的皺眉,他走下講台到堯晝桌邊伸手探了下堯晝的額頭,臉色忽的就變了。
怎麼這麼燙!
能進這學校的家世有一個算一個都不簡單,老師不敢大意急急招呼一個Alpha男生讓他趕快把堯晝背去醫務處,然後慌忙通知堯晝家裡人。
收到聯系到商鴻遠當下就讓楊助理放下手頭上的事把堯晝從學校裡接回來,看什麼情況,要不要直接轉進醫院。
楊助理繃着個臉應了聲是。
彼時學校醫務處裡幾個校醫圍着堯晝忙碌着,他們在學校裡任職久了應對突然陷入混亂期的Alpha有着充足經驗,但即便如此他們也小心翼翼。
畢竟在把學生移交給學生家長之前,出了什麼事都算他們的責任。
“可以判斷是混亂期引起的高熱和昏迷,儀器檢測紊亂度69%。”
“血液裡還殘留着部分疏導信息素的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