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皮肉上的傷系統的藥膏還是很管用的，堯晝把藥膏塗抹在顔色最深最嚴重的地方，在一點點往外抹開，語調輕松不是很在意。

他說:“晚上應該就好了。”

堯晝換了衣服下樓，今天是周末，商鴻遠一早去了老宅陪林安婉以及看商白澄情況，商域與他同去。

商鴻遠當時有問堯晝要不要一起，堯晝借口與朋友有約給婉拒了。

所以這會商家隻有堯晝和仆傭們在，很是清淨。

堯晝在樓下随便吃了些東西填肚子，然後披着件開衫到了二樓，二樓靠近樓梯口的地方有個休息區放着幾張沙發和不是很高的書架，邊上弧形窗戶的圓台上則擺了架雪白的三角鋼琴。

商白澄在三樓有自己的琴房，平日練琴不怎麼會用這個，所以這架鋼琴更多是被擺在這當個裝飾。

陽光透過窗戶照在琴身，它一塵不染，即使不常用也被護理的很好。

堯晝在鋼琴前坐下，系統給的藥膏被他體溫烘出淡淡栀子香，但藥效還沒那麼快，他右肩被牽動還是會痛。

堯晝單手搭上琴鍵，先是用音階熱了熱手指，等手指活動開了便練起蘇時甯參賽的那首曲子。

堯晝答應做蘇時甯的鋼琴伴奏理由很簡單。

他病了太久在床上躺了太久，很多對人來說很正常的事他都沒做過，所以會感興趣，會想試試。

而且他在這個世界的任務既沒有壓力又沒有難度，再不給自己找點事做，每天就太無聊了。

多學兩樣東西，多掌握些技能，總歸能為他之後跟系統的旅途提供幫助，技多不壓身嘛。

還有的話就是商熾了，商熾現在隻能跟在他身邊十米左右的地方，他要是一天天的那也不去在家待着，商熾隻會比他更無聊。

十多歲的孩子正是瘋狂的時候，憋出病了怎麼辦？

他走出去接觸他人，學到的東西跟在他身邊的商熾耳濡目染總也能學到一些。

等他走後，看得多了的商熾總不至于還像原著裡一樣‘無知’，要一次次跌的滿身傷在咬着牙爬起來換的成長。

堯晝練了有半個小時，期間經過二樓的仆傭變得有點多，等左手的部分差不多熟練堯晝就停了下來。

商熾虛空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看着練琴的堯晝，沒有出聲打擾，直到堯晝對他招手他才飄過去。

“幹嘛。”他停在堯晝身邊。

堯晝笑着看他，“要學嗎？”

外面天空一片湛藍萬裡無雲，帶着暖意的陽光打在堯晝身上讓堯晝發絲和臉的邊界模糊了，他被光籠罩的皮膚近乎透明臉上得細小絨毛都清晰可見。

那真的是一張完美好看的找不出任何瑕疵的臉。

商熾看的半天回神，落下視線:“我學它幹嘛？閑的？”

商熾這之前的時間都被賺錢和學習占滿，哪有多餘時間幹這種事。

“随便學學嘛，你不喜歡？”堯晝眼含笑意，溫聲說着，“我小時候有段時間很喜歡樂器，就每樣都去學了，隻是小提琴和吉他的琴弦按的我指肚疼，笛子那些我吹着又呼吸不上來，最後隻有鋼琴稍微學的久了點。”

堯晝難得主動提起自己的事，商熾直着耳朵聽。

聽着聽着就跟被蠱惑了一樣，真的動了要學的心思。

堯晝從最基礎的告訴商熾。

“這是中央C。”

“從這裡往上數第八個白鍵，是一個八度，往上是高音，往下是低音。”

堯晝講的簡單好懂，商熾作為原劇情裡的主角攻也有個好使的腦子，十多分鐘就把基礎給學完了。

商熾不可置信:“就這麼簡單？”

堯晝眉梢微挑，笑意不減:“你以為有多難？”

商熾:“……”

以為很難很難。

這之後堯晝又練了一會，到腰坐的疼了他便回房間癱着了。

他下午與蘇時甯有約，嗯…也不能算是有約吧。

就是程月明在校門口看到的，蘇時甯給堯晝遞東西的畫面。

蘇時甯沒有别的意思，她就是單純的想表達感謝，送了一張很難搶的有名的音樂劇票給堯晝。

票是她當初買的時候點的急了搶到了兩張。

為了怕堯晝誤會，蘇時甯本想把兩張票都給堯晝，或者她可以不去，雖然她很想看這場音樂劇。

但是堯晝隻收了一張，收下後還很是自然沒有半分他想的跟蘇時甯道謝，讓蘇時甯也放松了下來。

***

下午兩點堯晝戴着黑色口罩進了音樂劇場館。

與堯晝原本的世界不同，這裡的場館雖然很大，但裡面座位設立的不多，座位中間都隔出半米的位置。并且還劃分開了Alpha區和Omega區，也因此場館人流沒有很密集。

被安保控制的走廊略顯空蕩，走起路來都有回聲，偶爾從身邊走過的人穿着打扮也都很講究。

堯晝肩膀還痛着，穿的是寬松的不會壓迫肩膀的淺色開衫，比起這些人倒是自帶了幾分随意慵懶，用來防風的口罩他進了場館就拉到了下巴。

堯晝在入場前去Beta區跟蘇時甯打了個招呼。

商熾看着堯晝低頭溫聲與蘇時甯說話，情緒沒什麼太大的起伏。

他現在雖然偶爾還是會對堯晝跟别人，尤其是程月明，發生肢體接觸感到焦躁不快，但好像也勉強能接受了。

因為這半個多月看下來，他發現堯晝性格就那樣。

就是。

對誰都很溫柔，一視同仁的。

哪怕是路邊十天沒洗澡的乞丐，堯晝有那個心情或者他覺得有必要的話都能像對愛人一樣對他。

也因此堯晝身邊圍上來很多人，但堯晝也把握着分寸，至少他在跟那些人以及跟程月明的相處裡再也沒出過……那天早上那樣的事。

堯晝很随心，對誰都很好，又實則誰都不在意，誰都不曾真正進入他的眼睛。

相對的那些人能看到的也根本不是真正的堯晝，他們根本不了解堯晝，接觸到的都不過是堯晝的某一面。

這樣想的話，他才是離堯晝最近的人。

日日都能看到堯晝。

甚至可以說堯晝在這個世界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

這讓商熾難免帶上了一種優越或者說滿足感，每當情緒焦躁的時候隻要這樣想着，商熾的心情就能平靜下來。

雖然他自己都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但沒關系。

商熾看着身邊的堯晝。

他還有很多時間，可以慢慢去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