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課本,熟悉的教室,熟悉的老師同學……一切都和往常沒有任何區别,自己依然過着簡單的高中生活。
貓頭鷹公館裡發生的事,在這樣的日常裡像是一場逐漸會被時間遺忘的荒誕的夢。
但小蘭知道那不是夢。森川先生的死不是夢,那些一早出現告知他們兇手已經被捕,管家和加藤泉子都在接受審訊的黑衣人不是夢,在陷入黑暗前,抓住自己手的小遙……也不是夢。
即使那些穿着黑西裝的人再怎麼言之鑿鑿地告訴他們,貓頭鷹公館的事已經完全由官方接手,相關消息不能向外界透露。小蘭也沒辦法完全不在意,因為……小遙很奇怪。
大家莫名其妙地一起睡着當然也很奇怪,但除此之外,好像隻有自己注意到了,在意識消失前,從小遙身上開始蔓延的黑暗。
第二天醒來也不見小遙的人影,她想向那些所謂的官方人員詢問更多的消息,卻被安室先生攔了下來。
視線移向左前方的黑發少女,小蘭鼓起勇氣,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對方的肩膀。
竹内遙回過頭,看到表情莫名緊張的小蘭,有點奇怪地問道:“怎麼了?”
“小遙,那個…你…今天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飯?”
她要說的不是這個!明明話都到了嘴邊,但卻沒能說出來,小蘭心裡的小人捂着臉焦急地轉起了圈圈。
“?我們不是每天中午都一起吃飯嗎?”
面對竹内遙的疑惑,小蘭抿起嘴唇——雖然有刻意回避,但小蘭其實很早就意識到了,小遙有意在自己和他人之間豎起一道厚厚的屏障。
願不願意和别人接觸當然是個人的自由,可是……小遙看起來好孤獨。
她很喜歡小遙,不想讓小遙一個人。
于是小蘭深吸一口氣,重新開口問道:“小遙,你在貓頭鷹公館時是不是遇到什麼危險了?”
竹内遙微微睜大眼睛,但很快調整過來:“怎麼會這麼認為?”
“因為…那天早上醒來小遙就不見了。”
“啊,那天我比你們醒來的要早一點,打工地方的老闆有事讓我趕快過去,所以我就先離開了。我拜托了伏黑惠告訴你,他沒有說嗎?”
“他告訴我了……但是,我們會睡着是因為小遙嗎?”
雖然是疑問句,但小蘭的語氣卻很肯定。
竹内遙沉默下來,過了一會才回答道:“抱歉小蘭,你可能那天不小心看到了什麼,但它們隻是你生活中的一點小插曲,想太多的話反而會給你帶來麻煩。現在的生活很值得珍惜,所以你可以假裝不知道嗎?”
溫和的語氣,但話裡話外都表明了她不會解釋更多。
說、說得也是,貓頭鷹公館發生的事情顯然有非自然的因素,她隻是個普通人,好像根本沒辦法幫上小遙的忙,小遙不願意告訴自己也是理所當然的……
小蘭又想起在貓頭鷹公館的那個夜晚,自己對小遙說她也可以保護她,但最後還是小遙保護了自己,而她什麼也做不了。
竹内遙感覺到小蘭的情緒低落了下來,她合上面前的課本,轉過身面對着小蘭:“小蘭有小蘭擅長的事,這樣就足夠了。而且和你在一起我很開心。”
騙人。
小遙雖然總是在笑,但根本沒有真正開心過。
這讓小蘭更加不甘心,她不想要小遙單方面付出的友誼,雖、雖然她還不是很确定在小遙心裡有沒有把自己當做朋友,不過小蘭選擇忽視這個問題,她看向竹内遙的眼睛像是賭氣一般地說道:“那以後我也會讓你開心的。”
讓你真正的開心。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小蘭突然熱血了起來,但竹内遙也不想潑小蘭冷水,所以她彎起眼角:“那就拜托你了。”
“你們兩個在這裡做什麼呢?”園子從教室外走進來,把手搭在小蘭的肩膀上,也不等兩人回答,繼續笑嘻嘻地問道:“怎麼樣?你之前和我說的關于詛咒的案件,最後真的有詛咒出現嗎?如果不是因為因為那幾天家裡有事,我也很想一起去看看呢。”
“很可惜,我沒有見到。”
“哈哈哈,不如說沒見到才好吧,小蘭你從小就很怕鬼怪一類的東西。”
小蘭鼓起臉,把園子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拿了下去:“放太久了啦,很重的!”
“有什麼關系?”園子嘴上這麼說,但還是順着小蘭的動作放下了手,後退一步靠在身後的課桌邊:“說起來,你們去的貓頭鷹公館的主人姓森川沒錯吧?”
“嗯,是園子你認識的人嗎?”
園子撇撇嘴:“不認識,但聽過關于他的一些傳聞,聽說他是靠老婆才發家的,而且不是很光彩的手段。”
一旁的竹内遙聽園子這麼說,想起了自己在領域裡看到的關于森川夫人的記憶和由森川夫人記憶構築成的幻境。
本應是幸福的紀念日,卻因為一杯下了藥的酒,變成了一生都無法擺脫的夢魇……
于是吃掉了森川夫人全部記憶的咒靈,把那杯酒當作了契約的媒介,并讓他們在幻境中扮演不同的角色。
森川先生是罪人,如果不喝下那杯罪惡的酒,就會被幻境送上審判的絞刑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