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荷離開公寓後,半路上偶遇了隔壁宿舍樓的幾個同班女孩,得知她們也要一塊兒前往禮堂,就結伴一塊兒走。
錫娜帶着她的舞伴從另一邊過來,一個臉上有曬斑,笑容有些腼腆的年輕男孩。
錫娜的心情似乎恢複了些,看見伊荷也沒那麼冷淡了,像昨天一樣笑着打了個招呼,“晚上好。”就先進去了。
站在伊荷邊上的女孩看着他們走遠了才開口,“怎麼感覺,錫娜的舞伴好像不是我們學校的欸。”
另一個女生說:“才三天人都沒認全吧?”
“不是啦,他身上一點元素魔法的味道都沒有,我感覺得到,就是個普通人。”
“我沒聞到,不過很多人都不是吧。”
“學院沒有規定必須邀請同學,大家一般都優先邀請住得近朋友吧。
再說,圖蘭塔名聲在外,平時又不開放給外界參觀,這也是個不錯的機會。不過錫娜的舞伴好像是她的未婚夫。”
“她的未婚夫不是…?”
剛才說話的女孩像是聽到了什麼意外的消息,表情有些詫異,“原來換人了嗎?”
“去年就換了吧,好像出了什麼事,鬧得還挺大的。”
“完全沒聽說诶。”
伊荷不知道她們說的八卦,就站在邊上邊等邊聽,聽得一知半解,有些走神。遠遠地看到喬舒亞過來了,她松了口氣,對兩個女孩道,“我的舞伴到了,先過去了。”
“好。”
她們好奇地擡頭望去,發現朝伊荷走去的那個人是喬舒亞·格裡芬時,兩個人不約而同露出些微錯愕的神情。
怎麼是他…?
喬舒亞是一個人來的。
他的禮服和他的發色色調一緻,看起來異常和諧。
他沒有像其他男生一樣梳背頭,而是簡單地将劉海撥到一側。除了比平常顯得敞亮了些,沒那麼沉悶外,沒有太大分别。
伊荷看了看他的身後,“喬姬沒來嗎?”
喬舒亞:“她比我早出發,現在應該已經入場了。”
他的語氣不冷不熱,語調沒有太大的起伏。
“這樣啊。”
伊荷點點頭,和喬舒亞一起入場。
入口處站着一名學長,他接過兩人的魔卡在閘機口掃了下,通過後就揮手放行。
這間禮堂和舉行開學典禮的禮堂不是同一座建築,整體要小上一圈。
外形像個倒扣的碗,穹頂繪着精巧絕倫的圖案,一盞巨大的水晶底座的蠟燭吊燈懸挂正中,底下鋪着看起來年代久遠的暗青色地磚,邊緣處都有輕微的裂紋。
最前方的舞台上,一名歌手正在唱歌,一支管弦樂隊安置在她左邊的小台上,演奏着活潑歡快的伴奏,和彼得森家見到的晚宴配置差别不大。
稍微不同的是,學院和彼得森的家宴相比,規矩森嚴,還沒到開場舞的時間,舞池裡幾乎看不到人影。
大多數學生隻穿梭在鋪着白布的長條餐桌間端着酒杯聊天,忙着結交朋友。
伊荷走近了才發現,那名歌手竟然是迎新時幫她提行李的盧卡斯學姐。
她今晚換了身挺括的西裝套褲,長發盤到一側,戴着一套綠寶石首飾,看起來倒真像那種刻闆印象裡富有的占星系學姐了。
伊荷想到她這身打扮裡有自己痛失的防蜂袍那份就感到一陣肉痛。
算了,不要再想比較好。
不過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伊荷想,今晚安排了什麼付費表演嗎?
塔米似乎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也朝她望過來。像是認出了伊荷,她笑着地狹了狹眼。
伊荷默默移開視線。
可能是伊荷看着塔米的時間太久,表情又有些古怪,原本在看壁畫的喬舒亞也注意到這邊的異常。
眼神不解地看看自己的舞伴,又看看台上的學姐,頓了頓,露出了然的神情。
他冷不丁出聲,“柯蘭尼。”
伊荷回神,“?”
“其實你…”
喬舒亞聲音比平常更幹巴了些,好像怕戳傷她的自尊心,但又因為用詞的生硬一點都不像安慰,反而顯得像在陰陽怪氣,“你今晚也挺好看的,沒有比學姐差到哪裡去,用不着那麼羨慕别人。”
伊荷:“……”
她忍不住笑出聲。
喬舒亞沉默片刻,他說得很好笑嗎?
他不喜歡對方把他的安慰當作笑話,這讓他感覺自己沒有被尊重。
好在伊荷沒有笑太久,就被身後傳來的一陣吵鬧打斷了。
“讓開。”
“這位女士,沒有魔卡是不允許入内的。請不要硬闖——”
“我說讓開!”
頤指氣使地女聲帶着一絲被看輕的氣憤,像是被對方死闆的态度氣壞了。
“該死的,你到底是哪來的蠢東西,居然敢攔我?!”
場内場外的人都不由停下說話,循聲望去,伊荷和喬舒亞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