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喬舒亞就看到身旁的女生露出有些苦惱地神情,“說得也是。”
雖然當時确定周圍沒有别人,也把東西都丢掉了,但撞見他們施暴現場的人估計隻有她一個,被懷疑也很正常。
伊荷眯起眼。
她看了眼還在繼續負責閘機的學長,想到剛才衆人的議論和那行人的态度,看起來就算對方要找她麻煩,也要等到離開會場後,不會在這裡。
想通這一點,伊荷也沒有那麼緊繃了。
她轉向喬舒亞,“抱歉,我有點事想先去處理一下,很快就回來。可以在這裡等我一下嗎?”
喬舒亞本來就因為某些緣故對跳舞的事有點抗拒,聞言反而肩膀微松,“沒事。”
伊荷對他笑了笑,提起裙擺穿過人群,朝舞池另一邊的塔米跑去。
塔米·盧卡斯今天一整個下午都在彩排,天一黑就開始演出,午餐都沒來得及吃。
這會兒早已餓極了,一邊和同部門的部員圍着離舞台最近的那張餐桌大快朵頤一邊聊天。
剛啃了兩口,肩膀就被人從後輕輕拍了下。
塔米還以為是哪個喜歡惡作劇的部員,打了下對方的手,語氣懶散,“别鬧啊,累着呢。”
伊荷隻好出聲:“盧卡斯學姐,是我。”
塔米回頭,見到女生眼熟的面孔,才發現自己認錯了人,連忙嚼碎了嘴裡的西蘭花,“柯蘭尼呀,晚上好。”
伊荷:“學姐還記得我?”
“迎新時帶過的新生我都記得,”塔米語氣自信,“不然剛才在台上你以為我在沖誰打招呼?”
伊荷正要說什麼,塔米邊上的學姐就插嘴道,“我們部長看起來不着調,不過記性很好的,一個人能背下三千多頁的《生命星盤研究》呢。”
“瞎說,我哪裡不着調了。”
塔米白了她一眼,不過看表情并沒有生氣。
“好好好,你最正經。”
那名學姐沖伊荷笑笑,大概是看出她們有話要說,端起餐盤去另一邊餐桌了。
塔米收回視線,“有什麼想買的東西嗎?先說好哦,你來得有點晚了,我這裡都賣的都差不多了,要是提前兩天存貨還是夠的。”
伊荷:“……”
差點忘了盧卡斯學姐還在兢兢業業經營副業了。
她頓了頓,問:“剛才聽那位學姐叫您部長,盧卡斯學姐也是學生會的成員嗎?”
塔米嗯了聲,頓了下,“我上次沒跟你說嗎?”
“沒說。”
“哦哦,那應該是忘了。我是後勤部,有生活方面的問題都可以找我。所以你是…?”
女生垂下眼皮,蜜蠟色的瞳仁裡眸光顫動,似乎在害怕什麼,語氣也略顯躊躇:“可以找個安靜點的地方嗎,我有點擔心…”
塔米以為是比較隐私的話題,想了想,放下餐盤,“跟我來。”
她把人帶到後台的女更衣室。
塔米找了把椅子給她,自己拉過另一張坐在對面,“這裡有後勤部為了防止出演節目的同學被竊聽和偷窺畫的符号圖陣,很安全。有什麼不方便的話,可以在這裡說。”
“是這樣的……”
伊荷把開學典禮那天的見聞删删減減告訴塔米。
她沒有說自己撞見王儲帶頭對平民施暴的那段,隻說了自己在宿舍陽台上看到路邊有一位受傷的學長,過去幫了一把。
今晚意外得知那位學長是因為得罪了王儲才受的傷,想到自己告訴她的那些話,擔心被報複,才找過來求救。
“學姐之前說,如果真的得罪了哪位部長,隻要誠實地向學生會報告,對方就會因為畏懼而停止攻擊。我現在不知道該怎麼辦…?”
塔米起初還當女生是對宿舍分配不滿,或跟室友有矛盾,得知跟原森國的王儲有關還有些吃驚,随之而來的是一陣狐疑,“你确定嗎?誰告訴你這件事的。”
“這個我不能說。”
女生的口氣聽起來很不安,好像怕牽連出同學。
塔米一時沒有開口。
從原森國的王儲入學以來,一直有人往學生會遞信投訴,但除了少部分屬實外,大部分投訴者來自原森國的其他公主王子底下的支持者家族後代。
之後再遇到這種事,會長就要求他們調查清楚再報告,不要讓部員為他國政鬥浪費精力。
她不能僅憑一面之詞就相信伊荷的話,而且最近那位王儲似乎在理事長那裡因為什麼事受了挫,消停了一段時間,沒聽到什麼不好的傳聞。
塔米口氣嚴肅了些,“柯蘭尼學妹,學生制服的銘牌一般都會刻有姓名。你說你幫了那位學長,那你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嗎?或者你有什麼憑證?”
伊荷搖頭,“他隻穿了制服,沒戴銘牌,可能在打鬥過程中遺失了。那天穿過的衣服也都洗過了,沒有留下印子。”
塔米皺起眉,這算什麼?
她正要說你沒有證據,無法證明你在說實話就聽到女生繼續道,“不過,盧卡斯學姐可以問下王儲九月一号那天下午一點到兩點半期間在什麼地方,和多少人在一起就清楚了。”
這件事比起調查王儲醜聞簡單。
作為學院的風雲人物,關注西奧多的同學多得不勝枚舉,隻要随便找個那天下午見過他們的同學就行。
塔米卻将信将疑地看着女生,忽然想起迎新那天的對話,這個女孩連國内學生自治都不清楚,不由懷疑這又是一樁政鬥。
她心裡有點膩,總覺得這種話不該從對方嘴裡說出來,但臉上還是笑了笑,說:“事情我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