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三浦百合子送回家後,星勤勉看着夜晚街邊那極具煙火氣的霓虹燈光,問道:“老師,接下來我們是直接回去,還是找個地方再吃一頓?”說起來,這個再吃一頓的念頭本來是沒有的,但剛剛百合子前輩在車裡的時候就一直在唠叨回去以後要收拾掉原來做大餐的那些食材,然後再給她晚歸的丈夫和兒子兒媳做點易消化的間食給他們當宵夜雲雲,結果就弄得讓星勤勉也覺得晚飯的便當沒吃飽,想去路邊的飯館裡再正兒八經的來一頓。
隻不過,讓星勤勉沒想到的是,諸星毅既沒有打算回去,也不準備找家飯館去再撮一頓,反而是用手機查詢着地圖與資料,對比着多年以來城市的發展與變遷,對着星勤勉道:“呐,勤勉,你覺得我們現在去涉谷商業街那裡的話,那些占蔔店最火的營業時間應該差不多就是這會兒吧?”
星勤勉愣了一下:“老師,你還是要去找占星師?”說實話,在泥轟,各種占蔔其實非常火,因此由此衍生誕生而來的各種占蔔師和占星師也相當多。但是這裡面,有絕大一部分都是通過所謂的教學批量培訓而來的‘大師’,他們沒有真材實料,僅僅依靠着各種話術套出需要占蔔的客人的信息然後以模棱兩可的說話方式,讓需要占蔔的客人自己在他們說的那些模棱兩可的話中自己尋找自己想要的信息對号入座,說白了,就是騙子。星勤勉覺得,他家老師應該不至于看上那些騙子的水平,但就說真正有真材實料的占星師或者是占蔔師……除了先前那個由三浦百合子前輩确定過确實有這個能力卻英年早逝的南條純子,難道還能有别人麼?
“嗯,我想找的還有一個人,但是嚴格的來說,她并不是占星師,而是靈媒。”諸星毅說道,“靈媒花村由子,聽說過麼?在我小時候,她可是個名人,最出名的時候,甚至都能風頭無兩到直接上電視長期霸屏。不過後來,她就慢慢的不再上電視,繼而退出了人們的視線。但她在線下開的那家專門用于占蔔的店《花村占蔔》據說一直都存在着,我查了些資料,發現那家店幾經搬遷,現在應該是搬到涉谷的商業步行街那裡了。花村由子曾經也和防衛隊接觸過,奧特警備隊确認她身上也是有些真本事在的。現在南條純子那兒已經指望不上……雖然我很遺憾她英年早逝,但是不管怎麼說死人總歸是要為活人讓路的——所以現在也就隻剩下這家花村占蔔或許能為我解惑了。”至于其他的,都是騙人錢的話術師而已,要從這裡面甄别或許誰有真材實料……他還不如直接繼續用科學的方式同自己死磕!
星勤勉聽得目瞪口呆:“居然在UG時期就有過接觸了啊?那在經過了這麼多年之後,老師你能确定那個占蔔店的靈媒依舊還是花村由子嗎?您剛才也說了,靈媒師花村由子後來就不再上電視,後面更是慢慢淡出了人們的視線,那會不會她這麼做的原因是不得已的?比如說她已經失去了靈媒的力量?”
“啊,關于這個問題……其實在花村由子剛找上UG之時,奧特警備隊就在第一時間就把花村由子家裡的情況調查清楚了,花村由子作為靈媒的靈力,是經由她們家族一代一代傳遞下來的,而且是傳女不傳男,一代更比一代強,所以她們家一直以來都是找的上門女婿,姓氏更是從來沒有改變過。”
星勤勉:“不是吧?居然這麼牛的麼!不過當年花村由子找上奧特警備隊是……?”
“根據UG的檔案顯示,花村由子當年被宇宙泡沫怪獸鄧坎選中作為傳話人與奧特警備隊進行談判。”諸星毅說道,而這些内容,都是後來在MAC被毀後,他去找了古橋大叔之後了解到的——當年他剛從美國留學回來,就被他的後台竹中給塞進了UGM實習,跟着恰逢UGM開始重新歸整前防衛隊的檔案信息,當時南鄉長官了解到他與UG之間的淵源,幹脆就直接讓他把重建奧特警備隊這一屆的檔案這事給包圓了。
星勤勉倒吸一口涼氣:“被怪獸給選中了作為傳話人?”
“嗯哼。”諸星毅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道,“可不就是倒黴的讓怪獸給選中了嗎?或許大概是因為腦波頻率相近,又或者是那注冊代号為鄧坎的怪獸确實是有兩把刷子,能夠控制其他人的腦波,據說當年連賽文都中過鄧坎的招,曾一度被控制,後來還是毀掉了鄧坎的精神增幅儀,這才讓賽文擺脫了被控制的局面。但不管事實真相究竟如何,UG所調查到的有關花村由子家族的信息卻是不摻假的,她們家,确實有着某種不可思議的力量,讓她們能夠和各種神秘的存在進行溝通。”
“……牛掰的。”星勤勉感慨。
說話間,諸星毅已經根據手機地圖的導航,将車駛入了涉谷商業街的地下一層停車場。
而在這一帶赫赫有名的《花村占蔔》,就開在商業街三樓的一處還不足十平方米的店面裡,如此逼仄的環境,讓人忍不住會覺得這花村占蔔也不過如此,所以這家店究竟因何而聞名?
諸星毅伸手撩開門口半挂着的幡,和星勤勉一同走入了這間還亮着燈顯示正在營業中的窄小店面。
這時,就聽一個蒼老的聲音道:“做占蔔一次僅限一人入内,兩位客人可以商量一下由誰先開始占蔔,另一位就請暫時在門口的凳子上坐一會兒。”
星勤勉道:“老師,你進去吧,我坐這裡等你。”
諸星毅點了點頭,走進了被層層紗巾籠罩、室内環境布置得相當有吉普賽風情的逼仄小屋。而在店鋪最裡面的位置,一個滿頭大波浪長發、看上去多少有那麼點混血兒影子的青年女子坐在了一張放置了一顆巨大水晶球的桌子後頭,旁邊一個佝偻的老婦人示意諸星毅坐到青年女子的對面。兩個隔着一張放着水晶球的矮桌,席地而坐。
“請将雙手放到水晶球上。”
諸星毅依言放了上去,然後就聽到對面的女人問道:“請問客人要占蔔什麼?”
諸星毅想了想,最後說道:“命運。”他對于花村家的靈媒師究竟有多少能力其實并不清楚,可以肯定的是,對方确實有着一定的靈力,但是靈媒靈媒,畢竟和占星師的業務範圍有所不同,一個是通過星星的軌迹推算得出的各人的命運,而靈媒,卻是和冥冥中存在的一些虛無缥缈的東西進行溝通,最後慢慢摸索出一個人的命運究竟如何,所以說在兩者的情況有着本質不同的情形下,他或許可以請教占星師該如何解讀星星的軌迹以及其中所蘊含的意義,但是對于靈媒,作為沒有那種力量的他,好像也就隻能是聽之任之的任人占蔔一次了。
“命運嗎?好的,現在讓我來看看……”負責給諸星毅占蔔的那個花村家的青年女子似乎很會營造氣氛,她将雙手攏在了諸星毅按着水晶球的那兩隻手掌上,然後飄渺的聲音帶着暗示讓諸星毅的注意力也放到了他根本看不明白的那顆水晶球上。
瞬間,暴起的如同不規則的蛛網般的電流開始在水晶球的球體内肆虐,諸星毅愣了一下,但并沒有被吓到,畢竟如今那種賣整蠱類的道具的店裡,就有那種類似的靜電水晶球,這種水晶球隻需要把手掌放上去,那個球裡的靜電就如同現在的蜘蛛電網一樣,蹦跶得那叫一個歡。
然而,讓諸星毅沒想到的是,看到水晶球中肆虐的能量的花村家的現任靈媒,她就像是看到了怎麼吓人的景象一下,原本交疊在他的手背上同他一起按着水晶球的雙手對方一下子就撒開了。
“你……”她擡頭看向諸星毅,整個人就像是剛被吓到、驚魂未定、無意識地脫口而出了一個字,但随即就止了話頭。
“我怎麼了?”諸星毅覺得,不管這是不是對方在故弄玄虛,但就沖着花村家當年在UG的備案,他或許可以期待對方多多少少的能說出一些值得自己期待的内容。
花村家的靈媒深吸了一口氣:“客人你的命格很好,從我能夠由水晶球中看到的命運紋路來看,命運是掌握在客人您自己的手裡的,所謂人定勝天,說的就是客人您。所以無論客人您想要做什麼,都放心大膽的去做吧,命運會随着您的心意而變化的。”
諸星毅笑了一下,他從身上拿出錢包,從中抽出了一張福澤谕吉遞給了坐在他對面的花村家的靈媒,說道:“或許我的命運在你看來相當坎坷曲折、亦或是厄運纏身,但作為當事人,我還是希望你能對我實話實說,就像是你剛剛說的那樣,說不定我的命運就由我不由天了呢?”
花村家的現任靈媒有些遲疑,她偷偷看了一眼旁邊的佝偻老婦,然後斟酌着開口道:“是真的,隻是像客人這樣命格的人很少見,所以我一開始才會那麼吃驚,畢竟像客人一樣僅憑自身意志就能改變自己命運的命格,這在茫茫人海中真的是太過稀有了。”
諸星毅:“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客人,作為靈媒,我從不說假話。否則就會影響我作為靈媒靈力在身體之中的運轉,我可不會就為了你一個人而失去我作為靈媒的能力。”花村家的現任靈媒辯解道。
諸星毅看着坐在他對面的青年女子,說道:“我明白了,你或許的确沒有說假話,但是關于我真實的命運,你可能也并沒有完全和盤托出,而是隻挑揀了一些說。不知道我說的對嗎?”
花村家的靈媒:“……”
諸星毅從矮桌旁起身,他對着旁邊的佝偻老婦道:“這次占蔔的費用是多少?用現金支付可以嗎?”
老婦:“占蔔一次一千元,不過介于剛剛的小費,客人您其實可以不用另外再給占蔔費了。以及門口還在等待的那位客人,我們也可以免費進行一次占蔔,你們應該是一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