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光太郎穿着實驗室的拖鞋,身上套着白大褂,踢踢踏踏地走到辦公桌邊接起響個不停的電話:“喂,哪位?!”
電話線另一頭的迫水覺得自己感受到了來自東光太郎的暴躁,口氣那麼沖!
【那個,光太郎麼?我是迫水。是這樣,我知道夢比優斯來地球是來曆練的。有一件事我有些吃不太準,所以就想問問你。】
東光太郎乍聽到夢比優斯,驚了下,低頭看了眼來電顯示,發現上頭顯示的是總監室的電話号碼号碼後,松弛了下來:“什麼事情,那小子又幹嘛了?”
迫水:【是這樣,我昨天放了未來半天的假,然後他跑出去認識了一個孤兒院的孩子,也了解到孤兒院的生活不容易。這不,就想着要GUYS給孤兒院捐款。我和他說了,我們GUYS有自己的專屬孤兒院,另外其他隊員也給他解釋了孤兒院總是看起來那麼艱苦的原因。好說歹說,他總算是打消捐款的念頭了。但他認為,在不捐款的前提下,他還是可以為孤兒院的孩子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的,不過他身上沒錢,就向我提出了預支工資的請求。你也知道,就算我同意,上面也不會因為這個離譜的申請而另外撥款的,這GUYS上上下下五千三百七十六号人,每個月的工資是不可能會有過大的浮動的。】當然如果人死了,那撫恤金也是另算的,并且這裡面的手續能多到煩死人,【可不管怎麼說,這也是未來的一番心意。這不行那不行的,未來也傷心。所以我就在想,預支工資是不可能預支的,那借用一下他那幾個哥哥身為顧問的薪水不知道可不可以。隻是夢比優斯是來地球曆練的,而他那幾個哥哥又在地球待了好多年了,我實在是不知道這麼一大筆錢到底是不是應該給未來。】
東光太郎有些吃驚:“你……你居然還真就給哥哥他們發顧問的薪水到現在啊!那得多少錢了?”四個人二十年的薪水,那得是多少?!
迫水笑了下:【但凡在GUYS有名有姓有編碼的人,那都是正式的成員,有薪水不是正常?就算他們一直推脫不要,那我也得給不是~】迫水其實也明白那四兄弟為什麼不要這個錢,他們當初找上他,不過就是為了一個地球人的身份證明而已,至于說這GUYS顧問的名頭,那還真就隻是一個名頭,四兄弟從來沒來GUYS幹過一天的活,白領薪水這種事他們自然是不會做的,他們有手有腳,完全可以自食其力的幹活掙錢養活自己。而他們沒有選擇重操舊業,也是不想和防衛隊牽扯過深,畢竟當年認識他們的人還是有很多的,而他們之中又有好幾個是已經上了名義上的死亡名單的,因此不接觸才是最好的選擇。
隻不過東光太郎怎麼也沒想到,迫水給他們安排的顧問身份,居然是真真切切的,而且連薪水也是如此真誠的一給就是二十年。
【喂?光太郎,你在聽嗎?】
“呃,我在聽。不過這麼大一筆錢,就不太合适給未來了吧?連預支工資都不行,你要怎麼解釋這筆錢的來曆?别忘了哥哥們暫時還不想讓夢比優斯知道他們在哪兒,而短期内更是不想和未來扯上關系。”東光太郎說道,“而且你也說了,夢比優斯是來地球曆練的。那既然是曆練……”
迫水:【這樣的話,那就給他拿四個月的,就說是我借給他的,你覺得怎麼樣?隻是我這邊也需要養家,不知道我以個人名義動用你哥哥們的薪水他們會同意麼,不如你幫着給問問?】
東光太郎:“問什麼問啊,我這邊都開忙死了,哪有那個宇宙時間拿這種小事去找他們,再說這錢他們這麼多年都沒有要,那肯定是随你處理的。”
迫水遲疑:【這……不好吧?】
“沒有什麼不好的。行了,沒别的事我就繼續去忙了。這一實驗室的螞蟻也是煩!”不過好在他對付螞蟻有經驗,這種巨型螞蟻,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處理了,想當年他在ZAT的時候,那個由無數巨型螞蟻組成的大羽蟻怪獸阿林道,那最後留下的螞蟻屍體可真的是讓他們麻了爪了,第一次遇上這樣的事,他們誰也不知道這要怎麼處理。最後簡單粗暴一把火燒了,結果科學班就有人過來跳腳,說是怎麼就沒把這些螞蟻拿來給他們研究地下世界用!
【那些螞蟻怎麼了嗎?】迫水問道。
“螞蟻沒什麼,就主要是量太大。而且不隻是螞蟻的問題,”東光太郎适時向迫水吐槽,“我這手頭還有卡爾多星人要調查、卡旦星人要抓、還要去走訪一個叫真知子的小姑娘……哦,不對,她現在已經不是小姑娘了,另外還有小泉巡也!特麼的這麼些事情全都扔給我了,我也得能抽得出時間來忙這些才行啊!幹脆把我活劈成八瓣得了!”當然這些事并不是事事都要他親自動手,但就算隻是統籌指揮,也夠他忙活的了。
迫水:【呃,這些事都要你來做嗎?那諸星……】
“他?”東光太郎沒好氣地道,“他這會兒被埋了!”
迫水:【埋……埋?】他膽小,别吓他。
東光太郎:“被書堆、資料堆、還有各種文獻給埋了。他昨天不是去幫勤勉撐場子去嗎?結果慘遭滑鐵盧,他回來後就把自己給埋書堆裡去了。然後今天那缺德的兔崽就讓星勤勉去買橘子,說是要用吃的饞死夏普雷星人,讓他看得到吃不到。但這個季節哪來的橘子啊?就剛剛,勤勉來問我哪裡有橘子買呢!我讓他别盡挑着沒有的說。結果勤勉告訴我,因為柑橘的芳香素能挑起人的食欲,所以是他老師特别指名要的。那我還能說什麼?自然是指點他去進口水果超市了。由此可見毅也是屬實能折騰。所以未來那裡,你借他四個月的薪水應應景就行了,讓他也嘗嘗負債人的滋味,這有多大的能力就辦多大的事,夢比優斯既然來了地球,那就要像人類一樣生活。而人類是絕對做不到光曬太陽不吃飯,把所有的錢都拿去支援給别人的!”
迫水:【既然你這麼說了……行,那我知道該怎麼做了。那等四個月後,我就把借用的錢還回來。】
東光太郎:“說四個月還真就是四個月啊?那這四個月……未來那小子難道還真準備喝西北風嗎?”
迫水甩鍋道:【不是你說的嗎?讓未來也感受一下負債的滋味。不過我會提醒他的,讓他至少要留下保證自己最低生活水平的錢,就算他自己不在意,也得要留神其他人的目光。】
東光太郎笑了下:“夢比優斯來地球,他這也算是有貴人相助了。想當年團在地球的時候,靠的可都是自己。還有别的事嗎?沒有我就挂了。”
迫水:【那你忙吧。我這邊暫時是沒什麼事了。】
總監室裡的一段對話,除了兩個當事人之外,根本沒有其他人知道。
而就在這一天下班後,迫水額外給了未來一張銀行卡。未來在了解到這個錢是怎麼來的後,是驚訝又感激,并保證往後四個月的薪水他全都會拿來還給迫水的。
迫水就知道可能會是這個結果,另外花了半個小時對未來普及地球常識并耳提面命他絕對不可以掉以輕心!
這讓未來在搭地鐵前往橫濱市立中央病院時,還覺得自己的腦瓜子嗡嗡的——隻是出租車他卻是再也不敢叫了,那價錢貴得……
未來來到醫院的時候,就感覺整個醫院的氣氛都不太對。他走在急診外科病房外的走廊上,就看到入目所及不管是醫生還是護士都形色匆匆的。
未來的手裡拿着鮮花和果籃,胳膊上還挂着一個裡面裝有剛從商店裡買來的一套嶄新童裝的紙袋子,在一片莫名的混亂中來到了小葵所在的病房。
但敲開門後,迎接未來的卻是一間剩下雪白窗簾在飄的空空蕩蕩的房間。他往後退了一步,擡頭看了看門旁邊确實還寫着小葵的名字,這就說明孤兒院并沒有幫小姑娘辦理出院。
那她這是……
未來攔住了一個從他身邊經過,順便還掃了一眼病房内部的護士,問道:“請問,住在這個病房裡的人呢?是個大概六、七歲的小女孩,她……”
“這個孩子,我們也正在找。”
“诶?”
護士看着大包小裹的未來,上前道:“你是來看望這個孩子的?那就一起來找吧。多一個人也多一份力量,我們得盡快找到這孩子,身體都虛成這樣了,還敢亂跑!”
被拽着走的未來:“等一下!等我先把手裡的東西放下。”
未來把帶來的東西放到病房,在跟着護士走了之後,他才了解到醫院發現小葵不見,也是在孤兒院來人之後沒在病房裡看到孩子,問了護士,這才發現人不見了。然後整個科室除了那些需要随時應對急診患者的醫生外,其他護士與醫務工作人員都開始在全院上下、院裡院外地找孩子了。
照理說,不過就是一個身體虛弱的稚齡兒童而已,且還疑似患有孤獨症,這樣的一個孩子,應該不至于會跑丢,至少也不應該會跑遠才對。
但事實上,他們這些人幾乎把全院上下都找遍了,卻愣是一點小女孩的影子都沒看到。
未來了解情況後,就和把他薅出來幫忙的護士分開了,那個護士的意思是分頭行動可以把搜尋的範圍擴展得更大。
未來在行色匆匆的人群裡看到了臉上難掩焦急神色的孤兒院老師川上惠,對方在看到他的時候,微微愣了一下,然後未來就看到川上老師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哪怕是手還扯着衣角,也照樣堅定地朝他走了過來:“那個,謝謝你昨天幫小葵墊付了醫藥費。但是我現在……孤兒院現在實在是拿不出錢來還給你,我真的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