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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海棠未雨(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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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煦盯着他繼續問道:“那你為什麼叫她阿姐?”

“因為…因為…“

“因為挽月曾經是陳美人的養女,對嗎?”

“才不是!她不過是個小宮女,怎麼會是姐姐的養女?”趙佶幾乎是下意識的反駁,他沒有一刻忘記阿姐的警告,他絕不能不能把阿姐和母親置于危險之中。

趙煦聞言卻繼續試探道:“不是嗎?可是她跟我說她叫雨棠。”

“六哥在說什麼?我聽不懂。”趙佶說着起身道:“我突然想起來,孃孃說要考我功課,我得回去溫書了,就不打攪六哥了。”

趙煦見趙佶要走,立刻佯裝生氣沖他喊道:“站住!”

趙佶聞言也不敢動,怯生生的回過頭,他見趙煦臉上似有不悅,有些心虛的低下了頭。

“你還不肯說實話嗎?挽月已經什麼都跟我說了。這麼大的事,十哥卻還瞞着我,可見我平素是白疼你了!”

趙佶被他一兇,竟坐在地上大哭了起來。

趙煦一見他哭了,也顧不上裝兇,忙緩和了神色蹲下身安慰他,“十哥别哭了,我方才同你開玩笑的!若你阿姐回來看見你哭成這個樣子,還不得以為我欺負你?”

趙佶聽見阿姐兩個字,哭的更厲害了。他心底裡雖是相信六哥的,可他既然答應了阿姐,那他就不會跟任何人說,哪怕是他最信任的六哥。

所以無論趙煦怎麼哄,趙佶都隻是哭,旁的一個字都不肯說。

———

慶壽宮内,高滔滔抱着手爐,斜睨着跪在地上的劉挽月,悠悠道:“哀家聽聞,前些日子官家病着,你服侍的十分盡心,官家現在總讓你随侍左右。你既已在官家面前如此得臉,今日何以又來求見哀家?”

“奴不敢忘記娘娘的吩咐,奴始終是娘娘的人,故而有事自然要回禀娘娘。”

“哦?你來所為何事啊?”

“娘娘上次問官家想選誰做試館職的主考官,官家說全憑娘娘做主,其實官家心中是有想選的人的。”

高滔滔聞言警惕的問道:“誰?”

“蘇學士。”

“這是官家跟你說的?”

“奴婢服侍官家時日尚淺,官家怎會跟奴說這些事,是昨夜官家看書時抱怨程頤不光為人迂腐刻闆連他做學問也是如此,又盛贊蘇學士前些日子寫的那篇文章極好,又誇了蘇學士許多,故而奴鬥膽揣測,官家心裡應當是中意蘇學士的。”

她深知高滔滔向來看中蘇轼,對于館閣考試出題之人心中早有決斷,并不會因為趙煦的想法而改變。趙煦亦是不曾跟她說過跟朝臣有關的任何事,故而那些話不過是她編出來的,隻為迎合她的心意。

高滔滔聞言果然十分受用,牽了牽唇角笑道:“官家這次倒是與哀家想到了一處。蘇轼的詩文絕妙世人皆知,豈是程頤可比的!”

她說罷見劉挽月似乎還有未盡之言,故而繼續問道:“官家還說了什麼,你一并說來便是。”

“奴不敢說。”

“但說無妨,哀家恕你無罪。”

劉挽月遲疑片刻後,方道:“自那日娘娘責罰官家後,官家便一直郁郁。那日夜裡官家發熱,迷迷糊糊的還問奴皇祖母有沒有來看過他?官家病愈後雖不曾說什麼,可奴看得出來,官家心裡還是不自在。”

高滔滔聽她如此說第一反應居然不是後悔,而是憤怒:“他頂撞忤逆哀家,哀家罰他還錯了不成?”

“娘娘自然沒錯,官家也不是心裡有怨氣,他是委屈。”

劉挽月說着用餘光打量着高滔滔,見她神色緩和了些,方繼續說道:“奴也知道這話原不該奴說,隻是娘娘既信任奴,奴怎敢不盡心。奴服侍官家這一個月,對官家也算有幾分了解。官家其實是個至純至孝之人,官家心裡對娘娘既孝順又尊敬,他私下裡時常感慨娘娘之賢德比章獻太後尤甚。隻是娘娘之威嚴,時常讓官家不敢親近。譬如那日之事,官家也不是為了那個罪臣求情,他是怕對那罪臣過于嚴苛傳揚出去會壞了娘娘在天下人心中賢德仁善的名聲。”

高滔滔聽完,果然面色舒展,可随即又斂了神色,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問道:“這些話,也是你猜的?”

“奴怎敢胡亂揣測這些事,這都是官家親口說過的。”

“那官家就沒怨過哀家獨斷專行嗎?”

“沒有。“劉挽月說着忽然遲疑道:“隻是…”

“隻是什麼?”高滔滔目光中閃過一絲狠厲。

“隻是程頤大人倒是跟官家說過好幾次,說您無論大事小事都不許官家決斷,根本沒把官家這個天子放在眼裡,實在是牝,牝什麼來着。”

“牝雞司晨?”

“好像是這麼說的。”

“放肆!”

劉挽月見她勃然大怒,立馬将頭重重的磕在地上,也不再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高滔滔才讓她起身,賞了她些東西讓她退下。

這樣不落在紙上的事本就無從查證,更何況高滔滔心裡對程頤本就不滿,自然甯可信其有,偏偏程頤在朝中頗有人望,他的話難保不是一批人的心思,為了堵這些人的嘴,高滔滔也一定會将一些無關緊要的決策權交給趙煦。

而這,就是劉挽月想要的。

兩日後,高滔滔下诏任命蘇轼主持本次試館職考試,并為之出考題。當蘇轼将他與鄧潤甫撰寫的三篇策問謄錄後交給高滔滔和趙煦時,高滔滔竟破天荒的對趙煦道:“此番是為國選賢臣,事關社稷,用哪篇策問便由官家定奪吧!”

是夜,趙煦問劉挽月道:“你是不是那天同太皇太後說了什麼?不然她怎麼會讓朕來決定館閣考試的考題呢?”

“奴借程頤大人編了個瞎話。”劉挽月說着附在趙煦耳邊将事情大緻跟趙煦說了一遍。

趙煦聞言也贊歎道:“借力打力,好計策!虧的你,怎麼想出來的?”

“官家謬贊了,奴這都是跟官家學的!”

“朕?”趙煦詫異的看向劉挽月,劉挽月卻隻是笑笑,并未回答。

趙煦眼睛一轉,倒也沒再追問,反而指着桌上的三篇策問道:“這三篇策問,你覺得哪個更好?”

“奴學識淺薄,實在不懂這些。”

“無妨,你且說來看看!”

劉挽月也沒再推脫,低頭将那三篇策問都看了一遍,略加思索後,指着最末一張道:“奴覺得這個甚好。”

這裡面旁征博引,最要緊的一句便是:今朝廷欲施仁祖之忠厚,懼百官有司不舉其職而或至于媮;欲法神考之勵精,恐監司守令不識其意,而入于刻。(2)

趙煦原本中意的便是蘇轼寫的這篇。故而他饒有興緻的看向劉挽月問道:“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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