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歡宗體修一派和音修一派借口宗門隻顧及主支,對其餘分支弟子保護不周,從合歡宗分了出去自立門戶。
自此合歡宗的綜合實力排行從第三掉到末尾,誰都敢來踩一腳。
如今在歸墟,丁思歸找到了他祖祖姑奶奶的屍體,一切謠言不攻自破。
他恨極了當年過河拆橋的赤陽派和鳴音殿,連帶着對揭開他傷口的喬離也沒什麼好臉色。
赤陽派的長老同樣氣勢洶洶地瞪喬離,沒事提這個幹嘛,一點眼力見兒都沒有。
“臭不要臉的老東西!”“忘恩負義狼心狗肺的玩意兒……”兩位化神期的長老突如其來的針鋒相對,讓在場的一衆弟子都有些不知所措。
衛遙有心想阻止,可惜針尖對麥芒的兩人一句話都聽不進去。正當衛遙思考要不要對二人使用禁言符時,一個弟子驚叫道:“快看!”
郁柏榕蹲在地上,手中捧着一塊半球形的東西,有點像是殘缺的留影珠。他試着将靈力注入那東西之中,沒想到一段留影真的浮現在半空中。
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空中逐漸清晰的景象吸引過去。
一身着天衍宗弟子服的女修和一身穿昆淩宗弟子服的男修,二人各執一劍,白金交織的劍意化作一道絢爛的屏障将無數修士圍在其中。
屏障中的修士身上全都是深可見骨的黑色創口,黏稠的黑血浸透了他們的衣衫。這些人臉上都帶着輕微的扭曲,口中不停喊着“殺了我,快殺了我。”
“丁鈴,帶着他們走,快!”沐亦婵扭頭對着不遠處道,手中揮劍的動作片刻也沒放松。
衣衫華麗紅紗蒙面的少女拼命地搖頭:“亦婵姐姐,我不走。我能幫上忙。”
金鈴聲響起,丁鈴赤腳踩在地面上跳起舞來,宛如一隻翩然起舞的彩蝶。
屏障中,看見舞蹈的修士面上露出恍惚的神色逐漸安靜下來。有樂聲應和舞蹈響起,丁鈴的動作越來越快,如同絕望廢墟上極盡荒唐的一場視聽盛宴。
“是祝舞。一種燃燒生命為他人祈福的舞蹈。”丁思歸看着空中逐漸力竭的身影,臉上露出了似哭非哭的表情。
留影卻在這時斷掉了,隻能聽見斷斷續續的聲音。
“殺了我吧,我在把那鬼東西納入身體中時就做好了必死的準備。”
“師兄,我不想身體被這些不人不鬼的東西占據,殺了我吧!”
“師姐,我們還等着你把雲師兄拐到我們天衍宗呢,要活着回去,師姐。”
緊接着是一陣時有時無的打鬥聲和樂聲,而後就連聲音都徹底消失了。
衛遙看着滿地的白骨,心中難受,沐前輩最終還是沒能活着回去,就連天衍劍也被一同封禁在這不見天日的湖底。
“我們帶他們回宗門,不能讓這些前輩就這樣留在歸墟之中。”衛遙聲音沙啞,說完率先跪地,收斂地上的遺骨。
一行人忙碌起來,根據骨頭旁的法器辨别是哪個宗門的人,而後交由各宗領隊保管好。
其實更多的骨頭辨别不出誰是誰,全都混在了一起。
衛遙将這些無法辨認身份的遺骨收進了蘊靈鐘内,日後若是有機會回到宗門,子書長老應該有辦法将前輩們安頓好。
到最後,場上隻剩下沐亦婵和雲策的遺骨無人敢碰,昆淩劍橫在衆人面前,一副拼死護主的架勢。
“衛遙,你去将天衍劍取下來。”言周之思索片刻道,隻要天衍劍不反抗,想必昆淩劍也無法阻攔。
小師妹天生劍骨又是天衍宗弟子,得到天衍劍認可應該不難。總不能因為一把昆淩劍就将自己宗門的前輩和開山之劍留在這荒無人煙的禁地之中。
衛遙單手壓住蠢蠢欲動的七殺劍搖頭道:“讓師姐去吧!師姐比我更合适。”
衛遙說這話并非是謙讓,而是事實。她修的是殺伐道,天衍劍是正氣之劍,未必會接受她。賀不愁座下五個弟子,唯有蘭舒修習的是正統天衍劍。
蘭舒也不推辭,小師妹很強不假,她也不差。名劍如愛侶,該争取時就要大膽争取。
蘭舒上前先是俯身對着遺骨拜了幾拜,而後小心地伸手去觸碰天衍劍,意外的沒有受到任何阻攔。
天衍劍安靜地躺在蘭舒手心裡,衛遙借機上前兩步,将沐亦婵的遺骨收入蘊靈鐘内。
昆淩劍發出悲怨的哀鳴聲,死活不準昆淩宗的人碰。喬離和喬諾尴尬地立在原地,頓覺十分丢臉。
最後還是衛遙将雲策的遺骨一同收入蘊靈鐘内,昆淩劍才作罷。它也不讓人碰,跟條小尾巴似得飄在天衍劍後面。
一切都收拾完畢,衛遙準備清點隊伍離開之際,月如熙幾步上前道:“我想試試招靈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