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舒見他還能打趣自己,懸着的心慢慢放了下來。她倒不是擔心言周之做傻事,而是言周之這人表面傲的不行,實際和衛遙一樣重情誼。
蘭舒怕他把難過悶在心底,不利于傷勢的恢複。
衛遙沒有留在留仙宮處理宗門事務,而是去了遊仙山,那裡存放着溯光塔。
她離開之前,溯光塔上的罩子一直忽明忽暗,想來應該是外來者在試圖奪取溯光塔。
衛遙絲毫不擔心,被銀環小隊标記的這個溯光塔是假的,真的溯光塔在假的正下方。
即便外來者開啟傳送通道,他們依舊無法奪取溯光塔。這座假塔耗費了曲天工和言周之無數心血,足以達到以假亂真的地步。
衛遙手腕翻轉,一座燦金的高塔拔地而起,回到它原來的位置。
溯光塔的塔靈很喜歡遊仙山,決定把這座山當成自己長期的安身之地。
衛遙将它安放好後,塔靈還不停和衛遙吐槽那群混蛋把它的家弄得亂七八糟,并指揮衛遙一定要把遊仙山恢複原樣。
衛遙點頭應了下來,她看着面前恢弘的高塔,思緒又回到了之前和賀雲霁一起待在塔頂看星星的時候。
那時天上月亮隻有峨眉似的一個小彎彎,漫天的繁星都争先恐後地朝她眨眼睛。
“賀雲霁,我還沒有告訴你,我喜歡你。”衛遙眼中閃爍着絲絲淚光,她粗暴地抹了把臉,淚水卻越掉越急。
忽而清風起,風吹動衛遙的發絲衣擺,如同一個清冷的懷抱,将衛遙緊緊裹住。
衛遙恍惚間以為是賀雲霁抱住了她,急切地轉身。
沒有人,可鼻尖能嗅到賀雲霁身上那股淡淡的清香:“賀雲霁,是你嗎?”
衛遙有些自嘲地笑笑,自己真是魔障,明明親眼看着他消失的不是嗎!
空中的風将衛遙纏的更緊,它擦着衛遙的臉頰來回轉悠,就像情人間最親密的呢喃。
衛遙震驚地擡頭,卻見遊仙山腳下的劍心樹層層綻放,淡粉色的劍心花一息之間滿枝頭。
衛遙無聲的笑了起來,笑着笑着淚水就簌簌落下。
他還在,賀雲霁還在,真好!
蘭舒趕到遊仙山時,就看見了又哭又笑的衛遙,她心底一突,快步上前摟住衛遙。
“小遙遙,你還好嗎?”蘭舒擔心衛遙受了太大刺激,腦子會出問題,問話都是小心翼翼的。
衛遙重重抱了了蘭舒一下:“師姐,大師兄還在。你看,劍心樹都開花了。”
這正是蘭舒覺得詫異的地方,不止遊仙山的劍心樹開花了,整個天衍宗所有的劍心樹都開花了。
這樹詭異的很,日日用劍氣滋養着,它不開花。偏偏賀雲霁心情一好,就總有那麼兩棵靠的近的劍心樹會開花。
如今日這般百花齊綻的盛景還從未有過,難不成還真是賀雲霁弄出來的?
“我也覺得他不會輕易挂了。”蘭舒應和兩聲,管他的呢,有個念想總比沒有好。
宗門裡面管事的人傷的傷,走的走,能幹活的就剩下衛遙和蘭舒以及從屬城召回來的幾個宗門長老。
衛遙本想把言周之拉過來幫忙,他服了藥兩三天就好的差不多了。
誰知言周之又和曲天工湊到了一塊,二人帶着從無相閣趕過來的一衆煉器師開始研究時空之輪。
用言周之的話說,這東西就是禍害,還是早日弄明白了,盡早趕去外來者的世界徹底了結他們為妙。
言周之都這樣說了,衛遙能怎麼辦呢,自然是和蘭舒一起苦哈哈地處理宗門雜務。
常雲和子書明羽傷得很重,衛遙也不好意思拿着庶務去打攪傷員,隻能和蘭舒日夜奮戰,争取早日處理完。
最讓人頭疼的就是拔除祈天會餘孽的事情,想要從一堆俘虜中套出名單絕非易事。
“滾進來!”衛遙合上桌上的冊子,揉揉看冊子看到頭腦發昏的額角,沖着門口鬼鬼祟祟的喬離喊道。
這貨半個時辰之前就待在留仙宮門口晃悠,一副做賊的樣子,衛遙看得直皺眉。
喬離見自己被發現了,索性大大咧咧地走進正殿:“你們怎麼還沒忙完啊?小爺還等着喝你承諾的酒。”
喬離這幾天寸步不離的呆在自己受傷的老父親身邊,喬諾回宗了,喬離自認是孝順兒子,日日貼身侍奉。
喬楚瑜傷好了一些,不像前幾日那般氣若遊絲。發現自己短時間内應該死不了,喬楚瑜就開始厭煩時時刻刻在他面前瞎晃悠的喬離。
忍了兩天,喬楚瑜的父愛終于耗沒了,大手一揮把喬離趕了出去。
喬離無所事事,就想找衛遙幾人喝酒,可她們都好忙,都沒人理他。
衛遙看着悠閑地翹着二郎腿的喬離,心底不平衡了,幹脆直接将他抓了壯丁。
“我不想幹活!衛遙,你太過分了,我都不是你們天衍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