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長卿和雲覺坐在床上,有些喪氣。
“這都快翻個底朝天了,哪裡有木魚?”雲覺說。
孟長卿指指窗戶,說:“隻剩那裡了……”
此時此刻,窗戶邊腥紅的“非禮勿視”四個字,顯得格外恐怖。
丘以寒稍微靠近了窗戶點,發現依然看不清任何東西。
“這怎麼辦?”丘以寒說。
“要不……禮貌的看一看?”雲覺小聲提議。
既然說了非禮勿視,那他們有禮貌是不是就可以視?雲覺感覺自己的邏輯非常清晰,看了看洛正。
洛正難得收到雲覺的眼神,所以根本顧不上什麼害不害怕了,說:“那就去跟前看看吧。”
三個人跟在洛正身後,正準備往那去呢,卻發現,好像不用了?
原先纏在房梁上的紅布這時整個鋪蓋了下來,剛剛好蓋住那扇窗。
孟長卿心上一喜,這敢情好啊,不用去看那吓死個人的窗戶了。
“我們拿到香了,你們那有出現什麼嗎?”
是宋塵自木門另一邊傳來的聲音。
洛正趕緊回:“有的有的。”
他們找的時候并沒有看見剪刀,但是得裁下來一段布才行。
洛正決定用蠻力,讓其他人幫他扯住上面的一部分。
此時一用力,伴随着撕裂的聲音,他們扯下來一段紅布。
可就在洛正拿着紅布抖了兩下後,不再有任何遮擋物的窗戶外,從下自上彈出來一個血肉模糊、龇牙咧嘴的怪物。
那東西分不清男女,額前碎發擋住一邊眼睛,另外一隻,正直勾勾的凝視他們。而他的那雙手,也通過窗戶往裡面亂揮。
被他碰了一下後背的孟長卿此刻徹底崩潰了,整個人尖叫着從窗戶這邊彈到了木門那邊,蹲下來低着頭,不敢再去看那個東西。
另外三人顯然也沒好到哪去,皆是連連後退加大叫,背過身不願再看,身體有些驚魂未定的顫抖。
木門那邊似乎是聽見了他們這邊凄慘且此起彼伏的喊叫聲,用力的拍着門。
“怎麼了你們那邊?出什麼事了?”宋塵問。
然而并沒有人回他。
“咚!”
由他們身後傳來的清脆聲,再次将他們吓了一跳。
也不知是多久後,窗外漸漸沒了任何聲音。洛正第一個回頭,發現那裡早沒了怪物的身影。
洛正說了句:“好了好了,已經不見了。”,随後向着窗戶方向走。
孟長卿回頭,發現他在窗邊彎腰撿了一個東西。
他看起來非常嫌棄那個東西,隻拿手提溜着一個角,緩緩朝他們走來。
待他走近了些,孟長卿才看清,那看樣子應該是個木魚。不過他不是靠木魚本體認出的,而是通過那根敲木魚的棒子。
這倒不是他的原因,實在是因為那木魚長得也太不木魚了。
洛正手裡提着的,是個人頭骨形狀的不規則球體,那球體甚至長得有鼻子有眼的。雖然不像人,但是也很難與木魚聯系上。
更何況這東西的嘴裡……還有着牙齒。
活像是一副誰碰誰倒黴的樣子。
洛正滿臉嫌棄的把它放在了香爐旁邊,說:“這是剛才那個東西丢進來的。”
三樣東西這時候一湊齊,木門響了一下,像是裡面的某層鎖被解開了。
孟長卿嘗試去推門,這次很輕松的就推開了。
兩批人團聚有些激動,不過也隻是在心裡激動。
“你們那也有突臉?”宋塵問。
孟長卿對着窗戶揚了揚下巴,說:“就是那個窗戶。”
他不禁吓,這時候臉色有些難看,正打算去另外一邊緩一緩。
但燈再次全滅,他們隻能警惕的又重新聚在一塊兒。
片刻後,微弱燈光重新亮起,另外一扇門被打開。那通往的,是他們即将舉辦儀式的地方。
他們帶着那四樣東西,因為害怕突臉,所以邊試探邊往前走。
好在這次沒有什麼東西出來吓他們了。
這間房裡一切東西,都充滿了濃厚的宗教氣息,他們面對的是個神壇。
孟長卿覺得哪裡怪怪的,但又說不太出,想了半天自己以往曾見過的寺廟與道觀,他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覺得奇怪了。
因為那神壇之上,沒有神像。
神壇兩邊站着紙紮的小人,微笑面對他們。
“到底是神壇還是靈堂啊……”雲覺聲音發顫。
“砰!”又是那熟悉的聲音,“儀式起——”
常庭念着紙上的線索。按照指示,他們需要先将香爐放在台上。
宋塵率先拿起香爐,置于台上,然後拿紅布罩了起來。最後點香、燒洞、上香。
隻是這最後一步敲木魚卻成了個大工程。
那樣一個可怖的鬼木魚,誰敲呢?
望着它的牙齒,宋塵蹙了蹙眉,“這是個木魚?說是人頭我都信。”
“你别說,還真挺像的。”洛正說着,把那個鬼木魚提了起來,順勢敲了兩下,又嫌棄的放下。
這兩聲敲完,像開了什麼機關似的,四周響起轟隆隆的聲音,還隐約發着顫。
“儀式起——”
“信徒靜——”
伴随這樣兩句話,他們的面前,那座神台之上,竟是緩慢升起了一尊神像。
神像眉眼擠弄,看起來随時想着壞點子,嘴角揚起若隐若現的弧度,三分不屑,七分嘲諷。
他們不能動,也不能露出異常的神色,在無人在意的地方,孟長卿默默咽了下口水。
被神像凝望了大約一分鐘,就在他們以為儀式将成之時,神台上的那位卻迅速的落了下去。
?
衆人滿臉疑惑,難道是祭祀完成了?
答案顯然并非如此,幾個膽子稍微大點的嘗試着走過去查看。
方才神像起落的地方的确是有一個大坑,可那坑十分的淺,比劃起來,差不多也就宋塵一個小腿的高度。
而那尊神像足足一人高,所以答案就是:下面還藏有暗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