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婆呢?!為什麼祭婆不見了!沒有祭婆儀式怎麼做?全村人都會死!”
這一次的聲音,來自于一個年老的男性,焦急與壓制不住的怒氣撲面而來。
“沒有祭婆?”孟長卿想,“何止是現在沒有,自始至終都沒有看見過祭婆的身影啊。”
除非說,那個在窗外給他們鬼木魚的怪物是祭婆,而他們接下來需要做的,就是尋找消失不見的祭婆,完成未完成的儀式。
如果窗外那個面目猙獰的東西真的是祭婆,那後面就有的怕了,實在想不到,忙活這麼半天,劇情剛剛開始。
孟長卿心不在焉的,随意打量着房間的擺設,隐約看見處于同一平面的三個盛放貢品的碗高度不太一樣。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但直覺就是想去拿起來,看一看。
可是……他害怕。
“塵哥,那個碗的高度不對。”孟長卿小聲的和宋塵說。
宋塵看了看,三個碗并排放着,中間那個好像的确是要高一些的。
其他人還在各找各的,宋塵跨步上前,拿起了中間那個碗。
孟長卿幾乎要把眼睛閉上了,他實在是太害怕突臉了,生怕這時候空洞的神像處冒出來一個什麼鬼頭。
宋塵的動作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他發現中間的碗底部有一個比其他碗要深的凹槽,所以架的高了點。在凹槽裡,放着一張疊起來的紙。
“睜眼。”宋塵說着,擡手碰了一下孟長卿的額頭。
孟長卿如釋重負的睜開眼,看見面前人手上拿着張紙,他有些激動,“真的有!”
他這動靜把大家都招了過來。
常庭:“找到線索了?”
“找到了。”宋塵說。
常庭稱贊道:“厲害啊,還挺速度的。”
宋塵笑笑,指指孟長卿說:“他找的。”
紙被攤開,上面寫着:神像落,無祭婆,行其路方見其人,需按原先分的兩組,去往不同房間,經曆祭婆失蹤前做過的一系列事情,尋找祭婆的蹤迹。
原先分的兩組,也就是說,要按最開始的組合繼續分頭行動。
可孟長卿這邊……三個膽小鬼。
另外一隊四個膽子都不小。
實在是有些不平衡。
孟長卿有些适應了說關就關的燈,該去哪就去哪,反正他閉着眼睛跟洛正走,别的東西也吓不到他。
于是這一對,洛正莫名其妙擔上了“頂梁柱”的名号。
隻是頂梁柱也有頂不住的時候,就好比現在,空洞漆黑的房間,一束細細的紅色光線四處晃着。最終,停在了洛正身上。
光束停止躍動後,像是怕他們沒看清,又在洛正身上閃了兩下
他們身上靠的那堵牆開始震動,四人趕緊避開。就見那牆整個升了上去,顯然是個密道。
在他們面前有兩條路,一條路充滿紅光,另一條一片漆黑。
這麼看來,答案就擺在眼前,可有三個膽小的不願相信。
雲覺說:“非得照着他來嗎?我們都走一條路也不會有什麼影響吧?”
這句話得到了其餘人的認可,但就在他們四人前後踏上紅色燈光那條路後,一個類似于警報器的東西響了。
那東西吵得很,在空洞的房子裡就更加刺耳,響完了還有個老大爺的警告聲:“此路如果并非一人,将徹底堵死,線索盡失。”
吓得另外三個人趕緊退了出來,老老實實的去了另一條全黑的路。
洛正往前走了大約十步,身後那扇石門重新關上了。
他隻回頭看了一眼,又繼續往前走,不久後就到了拐角處。他一開始做好了被吓的準備,沒想到這次居然沒東西吓他。
這個房間看起來沒有長相奇特的鬼怪,他仔細又看了看,似乎看見了一個人。
洛正盯着那個人的背影,發現他正站在一架鋼琴前面,看一本曲譜。
洛正覺得這個人很熟悉,但又有些不敢相信,他試探性的叫了聲:“宋塵?”
前面那人翻曲譜的手頓住,然後轉身,“喲?你怎麼也在這?”
通往這個房間的路有兩條,宋塵也是在不久前和自己的隊伍分開,從另一條路來到了這裡。加上他開頭沒有磨蹭,所以先到達了。
“這裡什麼任務?”洛正問。
宋塵又看了眼曲譜,說:“好像得彈個曲子,有譜有詞,詞給你吧。”說着不等洛正開口,就把另外一張歌詞塞進了他手上。
看他這幅理所當然的樣子,洛正說:“什麼實力就敢聽我唱歌?”
“那你會彈琴?”
“……不會。”
宋塵懶得再和他廢話,拉開凳子坐了下去,“速戰速決。”
他把譜子擺在前面,先試了幾個音,發現沒什麼問題後,就開始照着譜子彈了。
其實宋塵鋼琴彈得并不算很好,隻是能勉強照着譜把彈出來,但節奏拿捏的不是很準,可洛正是一點不會,所以隻能唱了。
洛正跟着他的節奏,開口小聲的唱了起來。
“太陽下去明天依舊……爬上來。
花兒謝了明年還是……一樣的開。
……”①
洛正剛唱一句的時候,身上寒毛就起來了。平常聽着再正常不過的歌,在這空洞昏暗的環境,配上節奏不太對的伴奏,還有令人不适的回聲。
一彈一唱兩個人都面色凝重,對他們來說,像一個世紀那麼長,好不容易才結束。
宋塵端坐在那,彈完了最後一下,洛正站在他身側,兩個人結束打算把譜子扔回去。
“好聽不好聽?!”一個撕心裂肺的吼聲帶着些笑意,他們面前的牆突然被打上了光,不,不是牆。
他們這時候才看清,那是一面鏡子。
鏡子裡是一坐一站的宋塵和洛正,在兩人中間,卻夾着一張鬼臉。那對宋塵來說,是個熟悉的臉,正是他在閣樓上看見的那個。
可是兩個人這回極度冷靜,甚至背都沒彎一下,猶如靜止般,保持着曲子結束後的那個姿勢。一個坐着擺冷臉,一個站着擺冷臉,直勾勾的盯着鏡子裡那張鬼臉。
怎麼形容這畫面呢?有一種詭異不真實還帶着病态的美感,用監控室方安的話來說就是:像一個無病呻吟的怪物,打算吓唬人,卻不小心遇到了自己的頂頭上司。
一方拼了命把自己打造成讓人害怕的樣子,另一方泰然自若,目光如刀,刺穿怪物心髒。
果然不出三分鐘,鏡子上的光暗下去、整個屋子的光暗下去……最後再猛然大亮,這是他們進這個密室以來,從沒見過的光亮,不是昏暗的燭光,而是嶄新的白熾燈。
“感覺我們倆像搞邪教的。”宋塵站起來,哭笑不得的說。
兩個人的表現,好像剛才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其實他們隻是知道,那鬼臉是鏡子上做的手腳,并沒有真正出現在他們的中間。
因為音樂剛結束的瞬間,洛正把胳膊搭在了宋塵肩上,鏡子處一亮,他就收回去了。這麼短的時間,那個東西沒辦法出現在他們倆之間。
“對對對!這都是什麼鬼東西啊。”洛正非常認可,“但是這祭婆還真是多才多藝,閑着沒事的時候還彈琴唱歌?”
宋塵:“确實奇怪。诶對了,你們隊另外三個人膽子那麼小,你這一走還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