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不大的房間裡,這句話環繞在他們耳邊還有些回聲。
“原來她是祭婆嗎?”孟長卿這樣想着,發現祭婆已經開始拿雙手打亂麻将。
他趕緊叫上雲覺和丘以寒加入其中,混亂之中好似碰到了雲覺的手,便察覺到雲覺有些發抖。隻得輕輕拍了下他的手背說:“沒事,别怕。”
被如此溫柔的拍了拍手背又被安慰說“沒事别怕”的丘以寒微怔。他心底湧上的一絲情緒是什麼呢,愧疚嗎?還是感動呢?他沒有分辨出,也沒有理睬孟長卿。
孟長卿隻當雲覺被吓得說不出話。
麻将被擺好,如果想要神不知鬼不覺把所有風都拿走肯定很難,何況有些還在祭婆手上。這就意味着,他們需要不斷重來,并且每一次都要讓祭婆那裡的麻将數為17對。
孟長卿和雲覺丘以寒打着配合,每當誰有“風”時,就會提前示意。
需要保證他們三個人裡有雙數“風”時,才偷偷拿下去。否則等下一次擺麻将的時候,就會有一個單獨多出來的,想不懷疑都難。
玩着玩着,他們就沒那麼怕了,畢竟隻是偷牌而已,又沒有突臉。
然而想什麼來什麼,雲覺每次丢出來的麻将看起來都毫無章法。因為他隻會保留“風”,其他的随便亂出。
不過最重要的原因還是——他不會打麻将!
孟長卿在他的打法裡看出來了,可這又不是賭桌,所以沒有在意。
但他不在意,不代表所有人都不在意,突然聽見木椅子摩擦地面的聲音,然後就是一團逐漸拔高的黑影。
祭婆站起來了。
雲覺坐在她對面,此時還以為祭婆發現他藏牌了,就用手捂住身後的兩張“風”。
可事實并不是這樣,祭婆突然探身,半個身子趴在桌上,惡狠狠的盯着雲覺,“你為什麼要亂打?”
桌子本就不大,她這麼一趴,導緻她和雲覺離的很近很近。
雲覺下意識想站起來往後退,卻一把被孟長卿拉住,沒站成功。
這張臉實在是太吓人了,雲覺覺得自己再多看一眼晚上都睡不好覺。祭婆的确不會撕心裂肺的吼,但她長相也沒比那些鬼怪正常多少。
雲覺看見孟長卿搖了搖頭,隻得坐好,抗拒性的閉上了眼睛。
“嗯?”直到祭婆又問了一句。
“是困了嗎?”孟長卿問。
雲覺趕緊照着說:“對……對,不好意思啊,我昨晚沒睡好。”
祭婆聽罷一言不發,重新坐了回去。
三人都松了一口氣,不過這麼看來,他們得速戰速決,不然雲覺一直不會,一直亂打,就會一直被祭婆問。
這祭婆顯然也不是什麼好忽悠的,估計“困了”的理由也隻用的了一回。
他們第一局已經拿到了八個“風”,也就是一半。不過這有運氣好的因素在裡面。
第二局擺麻将的時候,丘以寒沒忍住看了幾眼,想知道“風”具體在什麼位置。
孟長卿看見後,敲了敲自己這邊的桌子,想幫丘以寒打個掩護。
不料祭婆還是看見了。
于是這一次被突臉盤問的人,成了丘以寒。
“你在作弊嗎?”
丘以寒慌忙為自己開脫:“我沒有……”
但這一句說的很沒底氣,也根本不能讓人相信。
“沒有嗎?那你剛才看牌想幹什麼呢?”
祭婆見他不回答,伸手去碰他的肩,他微微側身避開。
不等祭婆發作,孟長卿一把推到了已經擺好的麻将,那動靜果然讓祭婆轉移了注意力。
“他隻是想重新洗一遍。”孟長卿平靜的說。
祭婆這一次沒有要善罷甘休的意思,問:“為什麼要重新洗一遍?”
雲覺咽了下口水,想:“幸好沒問我為什麼昨晚沒睡好。”
孟長卿聽完祭婆的問題,邊洗着麻将邊說:“不為什麼,洗的不好,再洗一遍。”
祭婆又開始嘟囔什麼,孟長卿沒聽清,也沒打算理他。
孟長卿其實不是沒禮貌,他真的很想看着祭婆回答問題,但是他真的不敢看!所以隻能低着頭,假裝很忙的搓麻将。
幸好丘以寒聰明了一回,在孟長卿和祭婆交流的時間裡,又偷偷看過幾眼麻将。然後發現祭婆沒有在看自己,就趕緊趁亂數着順序把那些“風”擺在了他們三個會拿的地方。
第二局結束,眼見着祭婆又要問雲覺為什麼亂打,孟長卿突然開口:“為什麼沒有東南西北風了,不玩了。”
祭婆看了他一眼,又挨個翻了翻麻将,發現是真的沒了,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房間。
她走的還是很慢,這期間沒有人敢發出聲響,怕把她又招回來了。
三個人如釋重負的靠在了椅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