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可愛，神塗，你快看，他在蹭我哎！”時染順勢撸了兩把貓貓頭頂發出疑問：“你說可愛貓貓每天都被客人摸頭，會秃麼？”

“……”貓貓。

“歡、歡迎光臨喵上貓咖。”店員臉上的微笑絲毫不變，連眯起眼睛的角度和擠起的皺紋位置都分文沒動，說話像卡帶一樣頓了一下，然後又無比順暢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

語調聲音，甚至連語氣重音都一模一樣。

時染撸貓的動作頓了頓：“呃，神塗，電影快開始了，咱們走吧。”

離電影開場還有一個多小時，但這個店員實在有些奇怪，時染待着這裡就覺得不舒服，總覺得有個看不見的東西盯着自己。

“好。”神塗擡起胳膊看了一眼腕表，笑起來：“時間是差不多了，先去電影院吧。”

剛離開貓咖時染就叽叽喳喳起來：“你看沒看見，那個店員有點吓人，像個機器人一樣，但是機器人怎麼會做得那麼逼真呢？神塗，你有沒有聽說過恐怖谷效應？我的天啊，那個店員沖着我笑的時候我汗毛都豎起來了！”

神塗安慰性的攬住時染的肩，拍了拍：“誰知道呢，也許那是個還沒投入市場使用的人工智能也說不準。”

“也有點道理。”雖然這樣說，但時染内心深處卻悄悄埋下了懷疑的種子。

車被停在商場的地下停車場，時染和神塗進電影院前買了一桶爆米花。

電影還沒開場，時染有點期待，這部片子是他選的，當時他沒告訴神塗自己選了什麼，隻說生活要有小驚喜，當時神塗說什麼來着？哦對了，他說希望不是驚吓。

電影是他從小看到大的系列，這個假期出了第七部，時染一直沒有時間看，這正好趁着這次和神塗一起了。

一直到場内熄燈，大屏上滾過一行字幕後，神塗看清了上面電影的名稱，頓時無比後悔讓時染選擇影片。

——《光腚俠》

他懷疑了自己的眼睛，懷疑了放錯影片，懷疑了進錯片場，最後……妥協了。

現在神塗隻有一個問題，這個……光腚俠，真的光腚嗎？

能看到一直追的電影上新，時染别提多高興，湊到神塗耳邊小聲說：“你知道嗎，小時候我母親總和父親吵……等等，不對，我怎麼記得我父母從來沒吵過架？”

“你确定？”神塗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時染，你有沒有想過，其實這裡不是真實的，你所認知的也不是真實的，你的父母，你的朋友，包括我在内，都是被創造出來的。”

“你什麼意思？”時染皺起眉，想起時父時母在家裡的叮囑，嘀嘀咕咕：“啧，人販子應該沒有長這麼帥的吧？有這臉上街要飯都能暴富，還惦記别人腰子幹嘛？”

他還以為自己說的很小聲，神塗卻聽得一字不差。

表面維持着平靜，内心默默：他又誇我了，是不是有一點喜歡我了，等他什麼都想起來，還會喜歡我嗎？

倆人各懷心思，一場電影誰也沒能完整的看完，倒是神塗終于解開自己的疑惑，原來光腚俠不光腚！

電影散場，神塗堅持要送時染回家，不過時染一口回絕了，他還是覺得人與人之間先保持一點距離，有一點神秘感比較好，最起碼先相互了解确定心意，通知家長了在互換地址，萬一真是什麼不法分子可怎麼辦。

回去的路上時染挑着陰涼的牆角走，腦子裡亂哄哄的。

他以前怎麼沒發現這麼多疑點，自從認識神塗以後總是能看見一些不一樣的“風景”，想起一些他以前根本就沒有記憶，卻能下意識說出來的東西。

不會吧？這裡不會是什麼楚門的世界吧？

細思極恐。

他加快腳步，飛速趕回家裡。

時父時母站在門口一動不動，時染回來的時候吓了一跳，本能地後退好幾步：“母親？父親？你們在這做什麼？怎麼不回屋裡去？”

停到時染的聲音，兩人像被打開了什麼開關一樣恢複正常。

時父：“回來了？你男朋友怎麼沒和你一起回來？”

“他回他自己家了呗，父親，您怎麼和母親在門外？”時染拿出家門鑰匙，開門等時父時母進屋又關好：“剛才看見你們吓了我一跳。”

時母像個壞了的木偶一樣點頭，說話帶了點機械：“我和老時想站門口吹吹風，順便等你回來，小染，今天跟那個小夥子相處怎麼樣？他有沒有說什麼奇怪的話？”

違和感再次襲來，時染突然感覺自己像是溺了水一樣，連呼吸都有點困難：“沒，我倆相處還不錯，他聽照顧我的。”

時父時母對視一眼，雙雙點頭去忙各自的事情了。

………………

晚飯前時母接到一通電話，是她一直提到的“相叔叔”打來的，說公司出了點事，讓時父時母快點回公司一趟，還讓自己兒子開車去他家，美其名曰兩個孩子晚上做做伴。

還敢把理由編的更爛一點嗎？

要不是時父還看着，他真想多翻幾個白眼。

時母臉色一下就不好了：“小染，我和你父親要出去一趟，你和你相叔叔的兒子點點外賣吧。”

說完就拉着時父的胳膊出了門。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被敲響，時染翻身下床開門。

門口是一個身穿白色襯衫，染了栗色頭發的男人，那人一見到時染就笑起來：“小時染還記得我嗎？我是你發小，相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