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楚岚一早就到了,他心疼林子鲸,而且之前因為林子鲸不跟他說話,他還抑郁苦悶了一陣子。
今早過來,他兒子活潑的不像話,扯着他問東問西的,一下是爸我愛你,一下又是爸最喜歡你了。
整得楚岚都有點受寵若驚。
到家的時候才九點多,林子鲸的左手還吊着不能動,但腿腳還是很方便的,半個月沒回家了,林子鲸顯得格外興奮。
左看看右看看,整得跟剛搬完新家一樣。
他到家沒一會兒,林蕭也回家了,抱着他就是一頓親,說什麼兒啊爹可想死你了,林子鲸唏噓了一句:“明明昨天才見過,怎麼又想死我了?”
“這不是一時不見,如隔三秋嘛。”
林子鲸右手拍開他爹糊過來的臉,認真的問道:“爹,你收拾張強了嘛?”
此話一出,楚岚跟林蕭臉上皆是一愣,楚岚手裡的東西啪一聲掉地上,林子鲸彎腰撿起放回原位,看着他倆一緻驚訝的表情,林子鲸得意的挑眉,“怎麼,是不是覺得我知道了以後很突然?”
“誰告訴你的?”楚岚先開口。
“你們不跟我說,我才會生氣的”,林子鲸撇了撇嘴,誠心誠意的認錯,“所以我之前不是故意不理你們的。”
“坐牢了”,林蕭突然認真的說,“牢底坐穿他,三個人都是。”林蕭眼神帶了一絲愧疚,“兒啊,爹對不住你,要是爹認真一點,你就不用受這些老罪了。”
“沒關系”,林子鲸今天超級乖,也很善解人意,點了點頭,反過來安慰自己的兩位老父親,“爸,爹,你們對我已經很好了,這次受傷不是你們的錯。”
“兒啊”,林蕭顫着音,感動到眼眶都發紅了,緊緊的摟住他,“老子把命給你都成。”
林子鲸咯咯笑了:“爹,你還得跟我爸長命百歲呢”,說完擡頭朝着他爸暗示,“是吧!爸。”
楚岚過去摟着兩個人,很悶的嗯了一聲。
林家屋宅内落下了一地的溫馨。
當晚,林子鲸簡簡單單的洗完澡,一手吊着繃帶,一手擦着頭發,坐在床上,望着自己空蕩蕩的卧室。
心裡一時間有點不舒服,他感覺自己對那件事的pstd有點大,一閉上眼睛就會回想起斷眉之下的醜惡面具。
他時常會被吓醒,起來以後就心悸的厲害,冷汗浸濕了衣裳,他每回都睜眼到天亮。
他覺得今晚也不例外,擦幹頭發,林子鲸窩在床上,跟天花闆幹瞪眼,瞪了快半個小時完全沒有睡意,他起床從抽屜裡拿了套卷子開始寫。
楚岚為了看看林子鲸有沒有準時睡覺,打開他的房門就看見他兒子右手抓着筆艱難的在寫作業。
那會兒已經快十二點了。
他應該要早睡,楚岚趕着林子鲸上床睡覺,林子鲸放下筆被迫的躺在床上,楚岚走到門口關了燈。
一瞬間,卧室落入了黑暗的手中,林子鲸閉上眼睛心裡默默給自己打氣,神奇的是,入睡很快。
半夜,睡意褪去,少年似乎被夢魇困住了,身體劇烈顫抖,倏地猛得驚醒,大喘着氣從床上起來,汗水打濕了頭發,他擡手抹了抹,轉身開了床頭燈。
有了點光度,林子鲸安心了不少,但也沒了睡意。他從床上起來,坐在落地窗的地毯上,望着一篇寂靜的窗外,就這樣睜着眼半睡半醒的狀态下,天亮了。
恰好是周末,楚岚跟林蕭今天沒去上班,給林子鲸煮了早餐,林子鲸吃完坐客廳發呆。
他完全沒有困意,就窩客廳看了一上午的電視,下午的時候就問楚岚自己什麼時候能去上學。
楚岚讓他休養好了再去,大概五月份的時候就可以去了。
還得要半個月。
林子鲸感覺自己都要發黴了,想找周嘉溟玩,但是他要上課,自己就沒事幹了。
又一晚失眠,隔天,周嘉溟來看他了。
林子鲸精神狀态不好,但也高興了不少,他拉着周嘉溟上樓,讓他給自己講題。
周嘉溟覺得他不用那麼努力,林子鲸噘嘴有點委屈,“我無聊死了,你又不在,我自己一個人在家裡待着,隻能寫卷子了。”
周嘉溟看着他眼底的青黑,蹙起眉眼神帶了點審視,“昨晚沒睡好?”
“嗯”,林子鲸聲音很低,“我感覺我對那件事情有pstd了。”
“後遺症?”
“差不多。”
林子鲸眼珠子轉了轉,有點恹恹的:“晚上閉上眼睛是能睡着,但是半夜總是驚醒,然後就睜眼到了天亮。”
周嘉溟在他住院的時候有遇到他這樣啊情況,但那個時候是因為他傷口愈合發癢發痛,也有會被驚醒的時候,但身邊有人就會好很多。
“晚上我陪你睡?”周嘉溟捏了捏他的右手掌心,“以後都陪你睡,等你痊愈。”
“可是……”林子鲸想了想,“我這樣會影響你的睡眠質量,你還要學習,你也要住校。”
“我今晚跟學校請假”,周嘉溟笑笑:“等你去上學了我就陪你去,我以後都陪你玩。”
林子鲸很猶豫:“可是……”
“沒有可是了”,周嘉溟伸出手指在他嘴巴噓了一聲,眼神讓他安心,“你還需要我的信息素呢,我可以給你。”
“我其實覺得你可以不用這樣遷就我的”,林子鲸輕聲細語,“你不用自責,也不用對我感到抱歉,不想就不想,不用這樣強求的。”
“沒有強求”,周嘉溟加了些力道捏着他的右手,聲音暗啞,“我是自願的。”
是夜,周嘉溟得到了家裡大人的同意,請假半個月,但條件是五月份的考試絕不可以掉下第一名,周嘉溟說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