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陸列車剛好停在了浮葉,聯絡線徹底斷了。”青月展開一張巨大的電子地圖,其中浮葉周邊區域紅得發黑,“永夜派了個新人,看樣子事态超乎我們的想象。”
“要我說浮葉就是太缺攻擊型異能者了,不知道他們要那麼多輔助幹什麼。”衛晟在會議桌前轉筆,“我就不用去了吧?”
“你留下來,如果浮葉全境撤退會優先撤向濱城。還有,時刻注意神骨的能量波動。”
衛晟朝着浮葉區域擡了擡下巴:“能量不都波到那兒了嗎?”
“我的意思是注意黃昏!”青月無奈地喝了口茶。
“行。盡量拖到宮溯甯能回援的時候吧,如果實在拖不住就馬上撤,讓神谕閣趕緊并入商會。”衛晟不知道在興奮什麼,“你收到今天鴉原的戰報了嗎?我好急。”
“你不是一直在定向增幅嗎?”青月莫名其妙,“不用省着用,直接給他們一鍵拉滿。”
衛晟露出一個邪惡的笑:“沒辦法,我太想讓皇庭死了。”
“我也是。”青月真摯地說,“在這件事上我幫不到什麼忙,隻能靠你了,世一輔。”
*
“你又要幹什麼?”
“宮溯甯一旦破開邢知寅的封鎖,整個攻堅戰就會進入第二階段。馬上今蕪就要讓大家做夢了,我負責把所有人喚醒。”
“我的工作是攔住你。”
“那你攔。”
南煥跟在後面,久違地感到一絲熟悉的無奈。他嘗試着拉了拉百裡行歌的袖子:“别走那麼快,你的腿......”
百裡行歌深吸一口氣:“我比你更清楚我自己的情況。”
“這很難說。”南煥認真地說,“你如果要去鐘樓,走這邊更近。”
“但我要繞開巡邏隊,我知道你們有宵禁傳統。還有,大街上不要拉拉扯扯,不成體統。”
百裡行歌擡頭面對着夜空中那一團明顯的空間霧,默默計算着時間。
“你們似乎并沒有把大執行官放在眼裡。”
“那是自然,他不過就是條聽話的小狗。”百裡行歌坦言道,“今蕪才是關鍵。”
“怎麼說?”
“打過遊戲嗎?機制怪通常比數值怪更難打。”
“沒有。”
百裡行歌過了一會兒才意識到這句回答是指對方沒有打過遊戲。他翻了個白眼,覺得這人簡直無聊透頂。
“皇庭的根基不可能在一晚上就動搖。”
“是吧。”百裡行歌心不在焉地回答,“但你們内部已經漏成了篩子,随便捅一捅就能整個垮掉。”
南煥嚴謹指正:“不是‘我們’。”
“你工作那麼認真,我還以為你心裡早就認定自己是皇庭的一份子了。”
“之前庭主找我談過,我答應她要在危機時刻保護好鴉原。”南煥直言道,“現在大祭司已死,沒人能控制住宮溯甯......他的力量一旦全面釋放,鴉原将會遭受滅頂之災。這一點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那你也應該清楚,我根本不在乎這些人的性命。那些人生于此世已經成了罪過,讓一把火把這些積攢已久的污垢一并清掃,也是一種行善積德。”
南煥暗灰色的眸子一閃,眯起眼睛。
“這座城裡還有很多無辜平民,拼盡全力活着,你也要把他們燒幹淨嗎?”他淡淡地說,“你過去向來喜歡把命運挂在嘴邊。那這些企圖改變命運的人,你也要一并扼殺嗎?”
“我看你是在安全區域呆太久了,淨說些不切實際的鬼話。”
“如果這些都打動不了你......剛剛我的那個下屬,他便是個關系戶。他不懂這些權力紛争的彎彎繞繞,隻想躺平過完這一生。你覺得這也有錯嗎?”
百裡行歌勾起嘴角:“所有人都一樣。他既然接受了身世帶來的恩惠,就應當支付擁有此種命運的代價。”
“你太極端了。”南煥評價道,“不過也好,至少你在做這些事的時候不會感到愧疚。”
“我當然不會感到愧疚,一切都是為了更理想的未來。”
南煥低下頭,看着對方的手在微微顫抖,似乎在下定某種決心。他恍然大悟,伸手輕輕拍了拍百裡行歌的肩,示意他不要過分激動。
“你大可放手去做。”他安慰道,“我為你們兜底。”
“你先管好你自己吧。”百裡行歌忍不住反駁,“這隻是一個想法,還沒正式實施呢。不到萬不得已還走不到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