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茶水吧、廚房、客卧室、傭人間、跑步機、窗簾後。
一樓空無一人。
高等級Alpha的五感異于常人,赫琮山環視一圈,面無表情解下手表,放在餐廳桌面。“嗒”一聲很輕。接着他邁開腿,朝負一樓地下室的方向走,一邊走一邊解領口的第一粒扣子。
樓梯上響起Alpha的腳步聲,不緊不慢,不慌不忙,令蜷縮的人不由自主地蜷縮進更深的書桌下。
瞿清雨的心髒跳得非常快。
他臉色蒼白地抱住膝蓋,竭力将呼吸壓到最輕。如果說這場你躲我藏的遊戲一開始還能留給他一點喘息的空隙,現在就是無法預知結果的盲盒。最開始他們的遊戲規則是他躲的時間越長就能獲得越長的休息期——最長的紀錄高達十小時,但後來,制定規則的人改變了主意。
Alpha用令人毛骨悚然的口吻鼓勵他,然後宣布規則改變。他躲了十個小時,因此他們會有十小時的運動時間。
陰晴不變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在出門前整整五天,赫琮山除了抱他親他,給他洗澡外沒有碰過他。
——易感期。
被填滿的冰箱,假條和提前處理的公務……無一不昭示着Alpha在為自己即将到來的易感期做準備。
細小風聲先一步灌了進來。
瞿清雨打了個哆嗦,腦子麻木。
指紋解鎖聲響起時他已經懶得躲了,右手握着一針抑制劑,擡起眼從喉嚨裡沙啞地喊了一聲:“赫琮山。”
高大的Alpha逆着光,出現在地下室門口。
瞿清雨渾身酸痛,擡起不屬于自己的胳膊:“抑制劑,你在易感期。”
年輕俊美的Alpha充耳不聞,一腳踢開那管抑制劑。
“砰!”
玻璃砸在牆面,四分五裂。
瞿清雨陡然驚了一下,慢半拍地仰頭。
Alpha緩緩彎下腰,手指摩挲着他的臉頰,微微用力,頃刻那裡浮現出一條紅痕。
“你在這裡,我還需要什麼抑制劑,嗯?”
瞿清雨不可思議地瞪着他:“你瘋了?”
赫琮山意味不明地重複:“瘋了。”
他手上有繭,帶來一陣顫栗的雞皮疙瘩。瞿清雨腰椎發軟,除了牙齒渾身使不上一點勁兒,當機立斷張嘴咬,換來一聲愉悅的低笑。Alpha五指桎梏着他的下颔,食指粗暴地插-入他口中。
“方諾文讓我代他向你問好,他很喜歡你,喜歡你的Alpha不在少數。你把我當什麼,池子裡一條魚?嗯?”
易感期的Alpha沒有理智可言,瞿清雨艱難地去掰他的手:“你先打……唔……抑制劑……”
牙印齒痕深深嵌進皮肉,Alpha紋絲不動,眼神貪婪地攫取自己不斷喘息的Beta。
他的Beta異常美麗,有一雙深藍如大海的眼睛,水光璀璨的銀河穿流其間。僅僅穿了一件不合尺寸的襯衣,皮肉雪白,渾身上下都是他的味道,是他造成的痕迹。
因為外出那些痕迹已經變得淺了,他身上不再有他的味道。
他的Beta。
——Beta永不會被标記。
Alpha在喟歎中焦躁,繼而暴怒。
他身體的變化瞿清雨第一時間察覺到,一股涼意霎時沖上後脊背,脫口而出:“赫琮山!”
他手腳發軟,劇烈喘息,胸膛一起一伏,極端恐懼令他口不擇言:“你先……打抑制劑……Beta無法承受Alpha的易感期!我會死!我一定會死的!”後半句染上崩潰的哭腔。
赫琮山一言不發,屈腿單膝跪地一把握住他纖細的腳踝。瞿清雨抓住桌腿不肯松手,手腳并用往裡躲,但力道差距太過懸殊,Alpha一手壓在他腹部,另一隻手輕而易舉将他拽出來,羊毛地毯上拖出一條縱深長痕。
身體懸空,瞿清雨遏制住恐懼身體顫抖地,主動去抱他的脖子,緊緊貼住他滾燙的脖頸——再靠後的地方有一塊不正常紅腫充血的皮膚,如有生命地突突跳動。那是Alpha的腺體,血管極速收縮的頻率昭示着這個Alpha正處于臨近易感的狀态:情緒高度敏感,随時可能失控。
“赫琮山,你以前都會打抑制劑,你不能這麼對我……”
“噓。”
Alpha并沒有被欺騙,抱着人一步一步踏上通往卧室的台階。他低低笑了:“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情形嗎,是你引誘我,給我承諾,再背叛我……”
他聲音簡直如惡魔:“是你自找的啊,寶貝。”
瞿清雨刹時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