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ta司機渾身一震，這時先前的軍官拉開了車門，打斷他們的對話：“上校，您的信息素……”

赫琮山将襯衣最上的一枚扣子扣好，對他做了制止的手勢。張載噤聲，将降溫貼和退燒藥遞給他，無奈道：“安全起見，您應該讓對方和我們一起去警局備案。”

張載隻是順口一說，車駛出百米，赫琮山閉目養神，在某一個紅燈突兀道：“聯系那個Beta。”

張載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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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清雨回到自己的診所，他的另一名Alpha助理已經來了，幫他整理一天的數據。他抽了根筆坐在轉椅上，在手冊上填了幾項數值，“啧”了一聲。

質量太差了，這群Alpha。

白晝懶洋洋地按計算器：“醫生，我好奇你衡量Alpha的标準很久了。唔，目前參考的重心是什麼？身高體重比，肌肉含量，體脂率，還是肢體爆發力？持久力？或者信息素等級？”

從助手的層面來說他太活潑了，不過他的數理化及心算能力足夠讓雇用者忽略掉這一點。瞿清雨顯得寬容：“綜合數值約等于1，無窮靠近是我的理想狀态。”

白晝“嘩啦啦“翻了兩頁紙，大吃一驚：“甚至沒有大于0.5的。”

“醫生，你好奇我的身體數值嗎？”年輕的準Alpha雙手枕在腦後，故作鎮定道，“我還過三個月就成年了，我把我的信息素報告偷出來給你。”

他腿長手長，縮在凳子上也很大一隻。坐着坐着少年心性翹起了兩隻凳子腿，能保持這樣的姿勢不摔倒顯然平衡力極佳，腰部線條緊實。五分短褲裡抻出一截小腿，肌肉發達。瞿清雨鏡片後的眼睛掃了他一眼，沒說話。

“你白天相親的Alpha是白酒味的吧，味道真難聞。”年輕的Alpha自顧自咕哝道，“人品還差，要不交給我？我幫你去打聽他的信息素等級。”

Beta青年盯着他逐漸紅透的後頸，憂郁地說：“我想提醒你。”

白晝從喉嚨裡“嗯”出一聲。

“我是一個Beta，信息素對我沒有用，我會擁有無數的Alpha。”瞿清雨收回視線，他露出逗小孩的笑容，“思想與哲學政治課沒有教會你與人分享嗎。”

“如果我夠強，能打敗所有人——”少年盯着他，眼睛裡冒出熊熊烈火，“你勢必會獨屬于我。”

所以說Alpha的占有欲是很令人傷腦筋的東西，他們能占有無數Omega或Beta，卻要求自己是唯一。

瞿清雨不置可否：“等那一天再說吧。”他點了一根煙，夾在無名指和中指之間，微微傾身靠近了自己的備選者之一。

火苗幽光燃燒。

年輕的Alpha被一股消毒水混雜雨水的香氣迷昏了頭，直愣愣地盯着靠近的水紅唇瓣。

“白天的Alpha交給你了，親愛的，你知道，Beta總是在體力上占據劣勢，你也不想我受到傷害……吧。不過你最好采取更溫和的方式，畢竟我的數據庫裡需要他的信息素等級，我想知道酒類Alpha攻擊性的平均值。”

唇瓣停在毫厘之處，張合間露出雪白的貝齒。那支未燃盡的濕潤煙蒂塞進了白晝無意識張大的口中，吞雲吐霧間對方拉開和他的距離，溫順地說：

“給勇士的獎勵。”

“铮——”

桌上的通訊器響了一聲，瞿清雨沒理會那個面紅耳赤的年輕Alpha，從轉椅上滑到通訊器面前。

他挑了挑眉。

備注73發來的消息：[定位]

備注73發來的消息：警局備案。

——白天那個Alpha軍官。

瞿清雨臉上笑意加深，他手往桌面上一撐，取了大衣往外走。白晝跟着站起來，遮着通紅的脖子亦步亦趨跟上：“這麼晚了你去哪兒？”

“有點事。”

“太晚了我跟你一起。”

瞿清雨停下腳步，煩惱地歎了口氣：“小朋友，我去一夜情，你去幹什麼？加入我們？”

白晝：“……”

“開玩笑。”瞿清雨懶懶朝後一招手，示意他别跟了，“下午撞了人車，去警局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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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我是張載。”張載簡單地自我介紹，“出于安全考慮，我們還是想去警局備個案。走正常流程就行，主要是記錄一下身份信息，希望您理解。”

瞿清雨理解地點頭：“應該的。”

阿瑞斯不停在瞿清雨腳底下打轉，張載勉強控制住它，又說：“上……長官的車沒辦法啟動，可能要麻煩您帶他一起去警局。我留在這裡處理。”

瞿清雨配合：“好。”

他倆簡單交涉了兩句，支腿靠在路燈邊的Alpha上下掃了眼路上停的車，仿佛随口一問：“刹車修好了？”

瞿清雨頓了頓，從善如流：“剛從修理廠出來，刹車片松了。”

Alpha沉笑了一聲。

這會兒夜幕正降臨，一塊深一塊暗。天轉涼，但顯然Alpha的禦寒能力強，他襯衣袖子往上卷了兩折，露出一段有青筋的強悍小臂。瞿清雨盯了幾秒，紳士地為他拉開車門：“我們先去警局？”

警局不遠，十分鐘後智能車滑進停車位。二人下車，一前一後朝大門口走。

Alpha停下腳步，說他通訊器掉車上了。

瞿清雨不做他想，給智能車解了鎖，插兜站在原地等他。沒一會兒，車内頂燈亮起。

赫琮山彎腰，無視了副駕駛上的通訊器，轉而在顯示面闆上點了兩下。

“檢索完畢，車輛沒有故障，刹車片完好，上一次檢修在半個月前。”

赫琮山漫不經心伸手，他手指太長了，輕而易舉抵到最裡面的撥片。指針回調，智能車發出“請您稍等，讀檔中”的提示，藍色光圈轉動。

“铛！”

後視鏡映出赫琮山優越眉骨線條，眉弓落下一道陰影。

面闆影像上顯示着：時間18：41

指令：撞擊。

傻白甜智能車歡快地重播撞擊發生那一刻車内情形，深藍眼睛的Beta幽幽輕笑，後靠在車座上，咬字如情人纏綿柔軟：“兔子。”

“撞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