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記得早在香蕊死亡之後,夜雨便用法術将莫悠然的衣裙恢複成雪白了,怎麼又被染紅了?是别人的血嗎?莫悠然究竟又殺了多少人?
遲安已經分不清現實和幻境了,看到現實中的莫悠然,就總是不由自主地聯想到幻境中那個咀嚼心髒的妖尊。
莫悠然出幻境後看見遲安,眸中閃過種種複雜的情緒,她的腳情不自禁地向那邊邁去,可觸及到遲安驟然驚恐的眼神後,又默默地一滞,随即意識到自己剛剛想做什麼後,果斷地用指甲掐入身上的傷口,暗暗地用疼痛來警醒自己。
遲安一直在演戲,她欺騙了你,别忘了在“過去”中看到的一切!
随着自身血液的流出,疼痛的加劇,莫悠然如此默默地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你是人,你絕不能成為她手裡招之即來揮之即去、完全喪失尊嚴的玩物!
于是,她隻是冷冷地看了眼遲安,便退到另一邊去,同時側過臉去,面色凜冽,宛若結了一層寒霜。
遲安見莫悠然主動退開,瘋狂跳動抽痛的心髒這才漸漸地安穩下來。
鬼修靜靜旁觀着二人的無聲默劇,心中不禁猜測她們究竟在幻境中“看到”了什麼,才會變成這樣,畢竟先前香蕊在時,盡管是做戲,她們确實也曾同坐于榻,耳鬓厮磨過。
當時的氛圍那般纏綿,二人的互動那般激烈,險些連它都以為遲安和莫悠然之間産生了真正的感情,可轉眼間,一切就大不一樣了。
就在它腳步微動的上前,猶豫着要不要委婉的詢問之時,卻詫異地發現,僅僅隻是輕微的動靜,遲安都像是受驚的小鹿似得,整個人猛得彈起,那雙漂亮的眸子哀愁地凝望過來,竟然像極了幻境中的“柔兒”。
等等!遲安也是天生的金系天靈根,自幼修煉劍道,可惜卻是個天生廢體,她的母親隻是一介凡人,似乎生下她不久便不幸去世了,難道遲安的母親不僅沒死,真正的身份還是那個二十年前就銷聲匿迹的天下第一美人?!
這個突如其來的聯想讓鬼修驚愕難耐,甚至是細思極恐,可如果說誰能藏匿一個絕世風華二十多年而不走漏一點風聲,那麼就隻有淩雲派等幾個修真大派才能做到。
它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越想越覺得心驚,十多年前,它順着似是而非的蛛絲馬迹最後尋到的地方正是淩雲派。
鬼修已然坐立難安,恨不得立即飛回宗門,仔細搜尋,連磚頭縫兒都不放過。
在它頭腦中轉過種種念頭之時,夜雨、藍晚晚、金嬌嬌都從幻境出來了。
“真沒想到,這裡居然有上古神器存在,可我怎麼找不到?”夜雨拿出自制的尋寶器,沿着此處空間逐一排查,卻是毫無所得。
“或許隻是殘存的一個碎片?引動過一次後,便失效了?”金嬌嬌側着腦袋,跟前跟後,默默觀察着三師姐的行為。
夜雨白白的尋了許久,最後不得不承認四師妹說的也許是對的。
“這次合歡宗要倒大黴了。”藍晚晚對上古神器沒有太大的興趣,她在憂心合歡宗的未來:“現在的修真界談魔色變,一旦與魔扯上關系,甯錯殺,勿放過,就如同當年的逍遙宗,也不見得全宗都與魔族勾結,可……”
說完最後一句,藍晚晚蓦然想起逍遙宗掌門之女莫悠然還在這兒,一時間面色顯出幾分尴尬,莫悠然卻沒她想的那般介意,大約是早已習慣,而且痛的麻木了。
“若是參考逍遙宗,那麼此番合歡宗也難逃除名的命運。”金嬌嬌憂心忡忡的說,畢竟看見一個底蘊深厚的宗門被除名,還是挺難受的。
夜雨卻殘酷地指出:“合歡宗怕是要被毀宗滅門了,因為魔池在這裡,且魔源之一被不明不白的解封,這一切的一切,合歡宗都難辭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