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
即便早就知道答案,炎栎還是難免失落:“沒事,我,我知道了。”
程婷烯的身份就已經注定了炎栎與她永遠沒有可能,這輩子炎栎隻能将這份感情壓在心底慢慢淡忘了。
吃瓜很快樂,但是吃到自己頭上可就不快樂了,還好這個話題已經結束了,程婷烯剛松了口氣,就看到那個嘴上說着沒事的男生竟然開始偷偷抹眼淚了。
程婷烯:我人麻了。
“哎,你别哭啊。我又沒那麼好,你可以喜歡别人啊。”程婷烯生硬地安慰道。
炎栎想要止住哭勢,但是怎麼都止不住,身份立場對立帶來的沖擊,失戀的痛苦雜糅在一起,炎栎真的覺得好崩潰。這時候喜歡的人還讓他去喜歡别人,想想就更崩潰了。
看到炎栎哭得更厲害了,程婷烯有點頭疼,無奈之下隻能轉移話題:“好了别哭了,你身上的傷還很嚴重呢,你要處理一下嗎?”
炎栎還是默默抹眼淚,他現在真的很崩潰,怎麼可能停得下來。
程婷烯以前一直以為自己隻是怕女孩子哭而已,現在才知道原來自己也怕男孩子哭,頓時有些頭大。
她真不擅長安慰人啊!
“夠了!不準哭了,你再哭,再哭我們就,就絕交,連朋友都别做了!”
程婷烯要氣死了,她從來不知道炎栎竟然這麼喜歡自己,隻是被拒絕竟然傷心成這樣,哭得她心裡莫名煩躁得很,真是受不了了。
這樣的小嬌夫,也不知道以後是誰倒八輩子黴跟他在一起。
被程婷烯吼了這一嗓子,炎栎也不敢再哭了,但還是抽抽噎噎的一時沒辦法徹底停下來。要是知道程婷烯以為他隻是為了愛情在哭,估計就又要爆發了。
程婷烯:...真是夠了。
為了讓這件事趕緊過去,程婷烯拿出各種傷藥扔給炎栎:“快點把傷口處理一下,我送你回去。”
炎栎接過傷藥,委委屈屈的樣子:“可是我的任務還沒完成。”
跟程婷烯身份的對立這件事太大太嚴重了,炎栎本能地想要逃避,所以還是先着眼現有的任務吧。
程婷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可放棄你那卧底任務吧,就你這演技,當卧底跟送人頭有什麼區别?”
炎栎這下更委屈了:“為什麼啊?我都沒幹什麼為什麼就暴露了?”
炎栎真的想不明白,他的表現很自然啊,也沒有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卻在剛混入最基層的時候就被發現了,為啥啊?
程婷烯拽過炎栎的手臂幫他撒藥粉,動作很随便很粗糙:“因為你的氣質啊,你知不知道你渾身都散發着我是一個很正直的人,我絕對不會幹壞事這種氣質啊?”
這個炎栎,這麼多年了,還是一點自知之明沒有。
所以大家都覺得炎栎傻傻的。
炎栎沒想到自己居然敗在氣質上,有些不可置信:“我真的給人這樣的感覺嗎?”
他從來不知道,他覺得自己不是那種天天要當正義使者的愣頭青啊,為什麼還會有這種氣質啊?
程婷烯再次翻了個白眼:“所以說你沒有自知之明啊。好了,卧底的事你就别想了,回去查蒼華的案子去吧。”
“可是我就是為了查蒼華的案子才來當卧底的,代首領所在的□□才是那群人背後真正的靠山,那群人作惡多端,就應該......”炎栎的話戛然而止,顯然他想到程婷烯□□老大的這一層身份了。
程婷烯是□□老大,那麼她手上肯定也沾滿了鮮血吧。程婷烯所做的事已經與他的信仰與他的理想背道而馳了,現在還沒有爆發真正的矛盾,以後呢,以後他與程婷烯之間會面臨怎樣的局面呢?
一定會反目成仇,不死不休的吧。
程婷烯一眼就能看出炎栎心裡在想什麼,好笑地挼了一把炎栎的腦袋:“咋地,要跟我成死敵了?”
炎栎情緒都低沉了:“我們不就是死敵嗎?小烯,你,害過無辜的人嗎?”
雖然程婷烯是這樣的身份,但程婷烯畢竟是炎栎喜歡了很多年的人,炎栎還是希望程婷烯是有底線的,是有原則的,這樣他心裡也算是有點安慰。
程婷烯收斂了笑容,表情前所未有地正經:“害過。”
炎栎一瞬間白了臉色,比重傷奄奄一息時還要蒼白:“你......”
話還沒說完,程婷烯就打斷了他:“炎栎,我一直有跟你說過我不是好人,我知道你是嫉惡如仇的性子,但我也不想就這樣失去你這個朋友,所以我希望你能聽我解釋一下,如果我說完你還是覺得無法容忍,那我們就絕交吧。”
聽到“絕交”二字,炎栎的臉色更差了一些,但還是說道:“我得先知道到底是什麼情況。”
炎栎雖然為人正直,但是他不是那種固執到不懂變通的地步,程婷烯不僅僅是他暗戀了許久的人,還是他最重要的好友之一,程婷烯的身份雖然敏感,但他不能憑自己的想象就定義程婷烯是個怎樣的人,就算以後會為敵,至少要知道真相,要真正了解程婷烯是個什麼樣的人。
現在雖然程婷烯很可能站到他的對立面,但是首先他得先弄清楚所有的情況再作出最後的判斷和決定。
程婷烯認真道:“如你所見,我是世界第一大□□的管理者,這是我的事業之一,我之後也不會放棄這個身份這個事業。會涉及這個行業其實有些陰差陽錯,之前有幾個很厲害的殺手要殺我和小輝,那時候你也在,你知道的。但是那次的殺手不是我們第一次遇到的,實際上我和小輝在流浪的時候遇到過非常多次想取我們性命的殺手,隻是我們比較幸運,活下來了而已。”
對于曾經遇到的種種危險,程婷烯一句“比較幸運”就蓋過去了,實際上炎栎知道那麼小的孩子,還帶着連小孩都不算,隻是嬰兒的弟弟,要想從那麼多殺手手裡活下來,是多麼艱難的一件事。
心裡難免心疼程婷烯小時候的遭遇,炎栎問道:“所以,你會幹這行跟這些殺手有關?”
程婷烯點點頭:“嗯,要想從那些殺手手裡活下來我就必須殺了他們,所以其實我在很小的時候就殺過人了。殺得多了,對殺手行業就慢慢有了一點了解,我發現做殺手可以賺錢,而我很需要錢,所以我就入了這一行。後來我實力比較強,再加上一些機緣巧合,就慢慢做到如今這個地位了。一開始确實是為了賺錢為了活着被逼無奈,但是後來我自己也有野心,也需要擁有自己的勢力,所以後來也算是我自願的吧。”
炎栎低着頭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過了許久才問:“你的□□事業都是做什麼的?你為什麼會害無辜的人,我覺得你不應該是這樣的人。”
程婷烯剛想回答就感受到口袋裡手機的震動,發現是天悅打來的後立刻接通了:“喂,我是程婷烯,找我什麼事?”
天悅的事情優于一切,所以天悅的電話要先接,沒問題。
在天悅沒說之前,程婷烯是不會讓炎栎知道自己的身份其實天悅也知道,甚至是天悅在暗中幫她坐上如今這個位置的,于是出了客房跟天悅打電話。
炎栎想要跟過去,卻發現客房的門被程婷烯反鎖了,頓時有些氣:她還有什麼秘密瞞着我?!
天悅在電話那頭問道:“你還沒把炎栎送回去?出什麼意外了?”
程婷烯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是出了點意外,過一會兒就送回去。”
天悅輕笑一聲:“怎麼?炎栎醒着?你沒辦法把他敲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