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
2020年9月9日。
陸清舟已經錯過了高考,這三個月裡君赴宴倒沒有給他多少身體折磨,隻是被困在這個四四方方的地下室。
地下室被君赴宴分隔成了兩間,宛如一個奇怪的“家”。中間一道由黑色鐵杆焊接的鐵栅欄,冰冷又突兀。
君赴宴不知從哪兒弄來了各種各樣的東西,鍋碗瓢盆、家具電器,把這裡布置得滿滿當當。陸清舟就被鎖在栅欄内的那間,腳踝上的鐵鍊限制了他的自由。
“小乖今天想吃什麼?”
君赴宴推開地下室的門,提着一些菜走了進來。陸清舟躺在鐵床上,隔着欄杆看了他一眼,翻了個身用被子抱住頭睡覺。帶動腳腕的鐵鍊響動。
君赴宴這段時間神經不太正常,見陸清舟不理他,就開始自言自語:“那吃紅燒排骨吧。以前我媽給我做過的。我今天去看我媽媽的墳了,給她燒了些紙,她說她想見見我最愛的人。害,她要是看見我把你帶過去,不知道會不會托夢罵我。他兒子竟然是個同性戀哈哈,你”
“你他媽能閉嘴嗎!”陸清舟翻起身,他本來在床上閉着眼睛,被他這陣嘀咕攪得心煩意亂,抄起旁邊君赴宴送給他的玫瑰花就朝鐵栅欄扔過去。
“你昨晚又折騰我一夜,就不能讓我好好睡個覺嗎!”
“……”栅欄外的君赴宴低頭不語,隻是默默地開始切菜。
他那副低眉順眼的樣子讓陸清舟更加血氣上湧。拜托,現在是誰被囚禁啊!
陸清舟重新扯過被子包住頭:“瘋子。你不得好死。”
這是他這三個月最常說的話。都快成口頭禅了。
縮在被子裡的陸清舟聽着外面的切菜聲,咬着拳哭。他想爸爸媽媽了。這幾個月,陸晟和顧念慈估計已經找自己找瘋了。
不知道哭了多久,飯菜的香味彌漫開來。陸清舟一邊擦着眼淚,一邊肚子開始不争氣的咕咕叫。
君赴宴把紅燒排骨和米飯端到栅欄邊,鐵栅欄的鐵鍊一響,被子被輕輕拉開。
君赴宴附身抱住他:“别哭了。你别哭……”
“滾開啊!”陸清舟像一隻被激怒的兔子,用力地推開他。君赴宴手裡的白米飯和排骨撒了一地,湯汁濺在他的衣服上。
君赴宴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他站起身,冷冷地看了陸清舟一眼,随後不動聲色地掃了地,然後鎖上了門,語氣冰冷地說:“想吃的時候叫我。”
“我餓死也不吃你的!”陸清舟沖着他的背影怒吼。
36小時後,陸清舟餓得頭暈眼花,胃裡像是有無數根針在紮,一陣陣地抽痛。他咬了咬牙,最終還是屈服了,顫顫巍巍下了床趴在鐵門上喊:“我餓了!”
“想吃嗎。想吃就把态度放好點。我不介意和你一起餓死。”君赴宴坐在鐵欄外的木凳上。
這36個小時,君赴宴也一口未動。煙倒是抽了七八包。
在生理的渴望下,陸清舟隻得軟下來:“我,我想吃飯……”
君赴宴開了門,把新做的排骨端給陸清舟。
陸清舟狼吞虎咽,吃得兩個腮幫子鼓鼓的。
“慢點。慢點……”君赴宴幫他順着背,擦去陸清舟的眼淚。陸清舟吃飽後,偷偷瞥了君赴宴一眼,有滿足,有怨恨,還有一絲他自己都不願承認的依賴。他随後又像一隻受傷的刺猬一樣,縮到角落裡,似乎在和自己内心的情感做着鬥争。
君赴宴擡起他的下巴,手指輕輕擦去陸清舟嘴角的一粒飯粒,聲音低沉而沙啞:“吃飽了嗎?”
陸清舟扭過頭,咬着嘴唇,雖然還沒有完全馴服。但君赴宴隻要居高臨下強勢起來,陸清舟總是不敢去看他。
“吃飽了。就吃吃其他的。自己過來。”君赴宴坐在鐵床上拽了拽鐵鍊。
“…….”
陸清舟吸了吸鼻子。走到床邊跪下身。
…….陸清舟舌尖溫潤,但虎牙卻有點尖。小貓似的感覺搞的君赴宴神魂颠倒。
“别咬。舟舟。”
這麼多次了,陸清舟依然不是很放得開,每次都淺嘗辄止的。
“小乖。要這樣。我教你。”
君赴宴站起身,兩手控制住陸清舟。所謂的“教”不過是換了主動方。
沒幾下陸清舟已經呼吸困難,喉嚨裡火燒火燎。
“咽下去。”就這麼幾個來回。君赴宴終于在陸清舟眼裡看到了那麼一絲馴服。
“咳咳……”陸清舟捂着嘴咳嗽,君赴宴彎腰抱着他,一言不發。
鬼使神差的,陸清舟回身抱住了這個惡魔。這是一個扭曲的擁抱,帶着恨意和無奈,也有那麼一分,連陸清舟也沒有察覺到的依賴。
這這個空間裡,他不想依賴君赴宴,但不得不依賴。
更何況,自從發生了那樣的事,陸清舟好像,有瘾了……沒有愛沒有情,而是人類最原始的那種瘾。
他恨君赴宴的瘋狂和暴虐,卻又在某些瞬間,能感受到君赴宴那令人心碎的孤獨和對愛的渴望,這種複雜的情感讓他的内心如被油煎一般。
“好了小乖,頭發髒了。我給你洗頭。”
君赴宴燒好熱水,解開陸清舟腳腕的鐵鍊,一個公主抱走向自搭的簡易浴室。
水的溫度恰到好處,洗發水也是自己愛聞的琥珀香。綿密的泡沫眯住了陸清舟的眼睛。
“阿嚏!”陸清舟一連幾個噴嚏。
君赴宴将剛剛買的羊絨毯披在自己身上。
君赴宴給自己的東西都是上好的,這件羊絨毯一看就幾千塊錢。
“你哪裡來的這些錢。”
君赴宴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随後更加用力地揉搓着陸清舟的頭發,眼神變得兇狠:“你覺得是我偷的搶的嗎?”
陸清舟毫不退縮地盯着他:“哼,你幹的出來這事。”
君赴宴把水潑向草地,用幹的毛巾暴力擦拭陸清舟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