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槐騎着馬一路想着。
既然決定要救江南百姓,決定改變原書劇情,決定破了北王的計謀,那不如提前做打算。
今日來到姑蘇,看了河渠,施了粥,皇帝吩咐的事都做完了。
是時候去受災嚴重的地方看了,越早去越好。
為何非要等到明日呢,等到京城的人來呢。
京城工部的人也會先去姑蘇的河渠看,再去其他地方,那不如先把江南的人派過去,之後也好商量對策。
每拖一秒都是對百姓的不負責,都是對百姓的姓名作賭。
“想好了嗎?”沈珩舟問道。
一行人聽了他的話,并沒有動,突然要去那麼遠的地方,都沒有做好準備。
“想好了,回去後我給衆位大人一個時辰的時間,諸位大人務必收拾好行囊,連夜趕過去,明日定要看九江那的河渠是什麼樣子。”
那幾位工部的官員沒有說話,心裡估計是有幾分不樂意的。
謝清槐就騎在馬上看着他們,他本就高,對于他們有着極強的壓迫感。
“愣着幹什麼,耗着時間不如早點回去,早點到那邊。”沈珩舟說道。
幾個人這才大夢初醒地動起來。
“世子和王爺說得對,越早過去越好,快走快走。”
他們就這麼又上了路。
謝清槐騎馬走到沈珩舟旁邊,看向他。
“很突兀嗎?”謝清槐在說他突然決定直接出發去九江的事。
他似是而非的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沒有多言。
好像他從未對江南的事情多言。
“自大雍開朝以來,不少封王聯合謀反,故而封王不得随意進入其他封王之地。這次陛下卻派我們兩人前來,我與蕭王雖不是封王,隻是京城裡的普通王爺,但陛下放我與他來此,是為何,你應該是知道的。”沈珩舟說着。
兩人落在隊伍後面,謝明遙似有所感地回頭看向兩人,又扭回頭去繼續向前。
“陛下多疑,肯讓我來,我下了不少功夫。陛下不信你,你當如何?”
我當如何?謝清槐還未想過這個問題。
能如何呢,陛下不信他,但是江南的百姓信他,信江南王,信江南王的孩子,江南王世子。
他總不能因為皇帝不信他,就置江南百姓于危險之地。
“陛下不信我,是陛下的顧慮。我是江南王世子,江南百姓有難,我怎能不理。”
江南有難,他連原書劇情都打算直接變了,有何懼皇帝的猜疑。
“王爺會幫我嗎?”謝清槐忽然發了好奇心,這不是一個好問題,甚至有點危險。
明着面讓沈珩舟選一個,是他還是皇帝。
謝清槐掐着指頭都能想到答案。
他肯定會選皇帝。
但是沈珩舟也很壞心眼地一笑,将頭側過來,附在他的耳邊,說道:
“你猜,世子。”
那股溫熱的氣流又噴到了他的耳垂,他的耳骨,泛起一陣微紅。
沈珩舟滿意地移開了,一聲喝令,馬直沖了出去,趕上了隊伍。
謝清槐壓了壓自己的心跳,也跟着他向前沖去。
夕陽下,一群人又回到了江南王府,準備去九江。
夜星寥寥,寒風吹過,剛入春,還是冷了些。
待到九江時,已是早晨,到驿站裡稍作休整,便又去了河渠附近察看。
一行人馬不停蹄地,累極了。
但是沒有人說自己累,他們都知道這次水患造成了多麼嚴重的問題,亟待解決。
謝清槐不懂水利工程方向的事,他穿書前學的是财經類的專業,對于這些真是一竅不通。
他猜沈珩舟應該也不懂,謝明遙更不用說了,這麼一想,他心裡好受了不少。
不止他一個門外漢,好受多了。
于是謝清槐心情好了點,哼了幾句曲子,但是立刻反應過來這本書裡的人都沒有聽過這些,又噤下聲來。
“唱的什麼?”謝明遙忽然将手搭在謝清槐的肩膀上,整個人将下巴放了上去,
尖銳的下巴刺在骨骼上的感覺并不好受,謝清槐感到一股寒流湧過。
“江南小調。”就賭謝明遙沒聽過江南的曲子。
“别哄我,我又不是沒去花樓聽過,一點不一樣。”
行,賭博失敗。
“随便哼的,不是什麼有名字的曲子。”
謝明遙幹巴巴地說了聲“哦”,沒有再過多地糾纏這個問題。
沈珩舟就在他倆一旁聽着他們講話,也沒有說什麼,很沉默,但是謝清槐很想知道九江河渠出了什麼問題,也沒有心思去逗逗沈珩舟。
他蹲下,從河邊随手拔了一株草出來,濺起來不少泥土,正正好好濺到沈珩舟的鞋上。
沉默,良久的沉默。
謝清槐做好心理建設,擡起頭來,對上沈珩舟那雙漆黑的眸子。
“……”
“……”
巨大的尴尬籠罩了謝清槐,正當他準備說話,終于有人解救了他。
“沈……”
“殿下,殿下!查出來了。”
是江南工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