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動,謝清槐。”
沈珩舟低啞的聲音從一旁傳來,驚的謝清槐停了下來,不敢繼續動。
外面還傳來姜晔和小厮談話的聲音,隐隐約約聽不真切。
“怎麼樣了?”
“回大人……”
謝清槐又向前蹭了蹭,盡力不碰到沈珩舟,但兩個人離的太近了,沒有辦法完全錯開。
沈珩舟這次沒有管他,微微扶住他肩膀,怕他重心太過前傾倒在地上。
“那道士說,他已經布好陣,就等那人的頭發了。”那名小厮畢恭畢敬的聲音從窗外傳來,他行禮的樣子,還能模糊的透過窗戶看見。
“還好我早有準備,早就備好了。趁他下葬之前取了他的頭發,早就該請道士了,硬是拖到現在,我真是該死。”
你确實該死。
謝清槐在心裡默默想到。
姜晔又走了進來,開始翻騰着什麼:“還好我早有準備,陰魂不散。”
他翻了半天,什麼都沒有找見,又轉頭來到了謝清槐他們藏身的附近。
“就在這兒來着,怎麼不見了。”姜晔翻來翻去,謝清槐甚至能看到他的衣角來回擺幅,時不時出現在他的視野裡。
謝清槐又往裡縮了點,把自己的衣角又往裡伸了伸,額頭又重新蹭到了沈珩舟身上,但所幸是沒有發出聲音,沒讓姜晔發現。
“找見了,可算是找見了。”姜晔的衣角不見了,他直起腰,衣料摩擦的聲音清晰可聞。
“傳太守令,去江南王府!”小厮的聲音從外面喊來,姜晔的腳步聲漸行漸遠,門又被關上了。
屋裡一片黑暗,剛才的火折子早在二人慌忙躲藏時被熄滅了。
屋外該是雲很多的,月光時不時照入窗戶,隐隐打在二人的肩膀上,臉上,掃過了沈珩舟的雙眸。
他的眸子很黑,還是很标準的鳳眼,月光打入他的眼中好像黑色湖澤中蕩開了一抹日光。
謝清槐看着他深沉如水的眼眸有些出神,他的睫毛在月光下細長,顯得眼睛更是深邃。
謝他将手伸了起來,好像想去摸一摸沈珩舟的眼睛。
他的衣袖落了下來,露出半截胳膊,在月光下呈現淡淡冷色,讓人忘記動作。
沈珩舟沒有躲開,垂下眼眸,好像在等着謝清槐動手摸他。
謝清槐的手在離他的眼睛還有一個手指的距離的時候忽然停下來,他的衣袖滑過了沈珩舟的鼻梁,綴到了他的嘴唇邊。
謝清槐有點露怯了,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他要去摸一摸沈珩舟的眼睛,但是想做就做了。
有一些冒昧了,所以他停下來了。
他剛想把手伸回來,就感覺自己的胳膊沒辦法動了。
沈珩舟抓住了他的胳膊,似乎還把他往前拉了拉,力氣不大,他甚至沒有移動分毫。
他将謝清槐的胳膊放下去了,把沒有随着他下去的袖子捋了下去。
“他走了。”謝清槐不知道該說什麼,單單說了這麼一句。
“嗯,是走了。”話是這麼說的,也不知是謝清槐的在黑暗中待久了的緣故,眼睛不太好,沈珩舟似乎并無動作。
“我們也該走了。?”謝清槐輕輕提醒了一句。
周圍仍舊很黑,他想拿個火折子照明,但沈珩舟還抓着他的手不太好動作。
沈珩舟忽然就放開了他的手,那一刻謝清槐感到有些無措,雖然早該知道卻有點失落。
沈珩舟點着了已知火折子,屋内又亮了起來。
雖然剛才還挺想讓屋裡亮起來的,但現在謝清槐覺得自己耳朵有些發紅,不太想讓沈珩舟看見。
“快走快走,該去找姜晔的罪證了。”
“江南王府那裡你怎麼安排的?”沈珩舟很想知道姜晔想要驅走江南王的鬼魂,謝清槐會怎麼做。
應該會很生氣,但是現在在他看來他并不這麼覺得他反倒有些平靜。
“那個道士早就被收買了,騙騙姜晔罷了。”但也沒想到姜晔這麼壞心眼,還留着江南王的一縷頭發。
心裡有事,光害怕鬼敲門了。
沈珩舟派人守在那裡,無論用什麼法子,都會毀了姜晔的計劃,讓他這幾日活在被鬼奪命的恐懼裡。
兩人又開始翻起了姜晔的書房。
“找見了。”果然按剛剛姜晔找過的地方,一定能找到些東西。
謝清槐将這幾個賬本翻開,上面密密麻麻的字,看着沒什麼大問題。
看不懂,這是可以說的嗎?
“有什麼問題嗎?”謝清槐問道,他不太能看懂。
“沒什麼問題。姜晔那麼謹慎,怎麼可能把這種東西放在能輕易找到的地方。”
謝清槐擡手将那些賬簿放回原處,剛剛蹲下,便看到裡面落了一把鎖。
“叮。”鐵鎖與木闆相碰的聲音。
謝清槐拉了一下那把鎖,很新,很沉,一看就鎖着什麼重要物件。
“能打開嗎?”沈珩舟問道。
“得找鑰匙。”謝清槐又開始翻找了起來,翻了半天無果,“這麼重要的東西,他狡猾如斯,定是要放在自己身上。”
看來今天是拿不到了,不過往樂觀了想,就算打開,也不一定是姜晔切實的罪證。
“再看看其他地方。”
這間書房看着也沒什麼不同,書架、書案、窗棂,沒有什麼可注意的地方。
“城東竹林……”
是有密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