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完又覺得自己這話似乎有歧義,改口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怎麼不拿吸塵器或者掃地機器人?”
“不是,我是說,我的意思是想說,”顧佑深吸了一口氣,終于從淩亂的腦袋裡捋出來一根尚算清晰的線,問道:“好好的,怎麼給我收拾屋子來了?”
林沅本來幹勁十足,眼下被這樣質問了一句,終于想起來自己似乎并沒有得到可以碰主人卧室裡東西的允許。
手裡的抹布瞬間變成了僭越的鐵證,他慌亂的看着顧佑,惶恐道:“我、我、我看有些雜亂,以為……以為該收拾了……”
他解釋了這麼一句又開始認錯,“我擅自動您東西,求主人責罰。”
顧佑忽然覺得自己像個不分青紅皂白就要打人的混賬主子。
瞧瞧把人吓的,明明幹了活兒,還要來求罰。
顧佑撫了撫眉心,無奈道:“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太晚了,要你坐在沙發上休息,你幹活不累嗎?”
而且還跪在地上拿小抹布擦地。
當他是什麼愛欺負人的纨绔嗎?
林沅聽顧佑這話的意思像是沒生氣,他小心翼翼的擡了擡眼,偷偷看了看顧佑的表情,不安道:“不累。”
好,顧佑被氣笑了。
不累。
愛幹就幹吧。
省的天天一身力氣不是要服侍他洗澡,就是要陪他睡覺。
顧佑現在聽見侍寝兩個字就覺得頭皮發麻。
“不累就好。”顧佑露出一個營業微笑,很尊重林沅的想法,“還要擦嗎?”
林沅觑着他的臉色,本來想說要擦的腦袋終于靈光了片刻,試探道:“主人是不是要進來?”
顧佑依舊是那副假笑的樣子,很好商量的看着林沅,“不然你把我也拿個衣架挂起來晾在陽台上?”
林沅手裡的抹布終于掉在了地上。
“抱歉主人。”他終于意識到顧佑還穿着浴袍濕着頭發站在浴室門口,慌亂在起身跑過去要扶着顧佑進來。
地面早就已經幹了,顧佑自己也可以進來,但他怕把地闆踩髒,雖然不理解歸不理解,他還是尊重林沅的勞動成果。
此刻見林沅也站起來踩在地闆上,才終于心安理得的從浴室門口走了過來。
“不用扶,”顧佑對他擺了擺手,“你不嫌我把地面踩髒就行。”
他怎麼可能會嫌棄顧佑?
林沅愧疚的看着他好說話的主人,羞愧道:“我沒提前為您鋪好地毯,對不起,主人。”
他剛剛擦地時把地毯暫時挪開了,以為是因為沒地毯顧佑才要一直沒過來。
顧佑沒多解釋,卧室裡被收拾的太幹淨,他一時都不知道該從哪兒找吹風機。
索性直接坐在了床上,等着頭發自然晾幹。
林沅這會兒有眼色了,飛快的找出來吹風機要給顧佑吹頭發。
顧佑一晚上被他搞的都要懷疑世界了,第一次沒拒絕他的服侍,惬意的坐在床上由着他幫自己吹頭發。
他頭發短,不過幾分鐘就幹的差不多了,林沅規規矩矩的吹完又把吹風機放回原地,顧佑坐在床上看着他的動作,等他接着作妖。
他想好了,就算林沅要在他屋裡擦一晚上地他也絕無二話!
反正他失眠也睡不着。
誰知道林沅把吹風機放回去後就開始脫自己身上的衣服。
他今天穿的是顧佑剛買給他的新衣服,試衣服時顧佑曾經不小心看到了他腰間的腹肌,眼下整片腰腹都要露出來了,顧佑才猛然回過神。
“你在做什麼?”顧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擦地也要脫衣服才能擦幹淨嗎?
林沅也被問住了,衣服脫了一半站在那裡,呆呆道:“侍、侍寝啊?”
他遲疑的看着顧佑,“您說……等您洗完澡再……”
顧佑崩潰的打斷了他,“我的意思是,等我洗完澡我們再談談,不是等我洗完澡要你陪我睡覺!”
不是,一個人怎麼能這麼快就從家政保潔轉換到情人的角色?
剛剛還滿腦子都是要擦地收拾衛生,眼下才不過幾分鐘,就又擔當起情人的角色了?
“林沅,”顧佑有些崩潰又無奈的看着他,沒什麼底氣的威脅道:“你是真要我把你拴在門口才肯消停一會兒是吧?”
林沅終于意識到自己想錯了,他張了張嘴,想要再次道歉,又覺得今天說對不起的次數實在太多,顧佑估計都聽煩了。
想了想,又覺得主人剛剛的提議不錯,有錯就罰是鐵律,主人嫌他聒噪,拿繩子束縛在門口也是應該的。
如果他是個好狗,就該主動些自己動手。
于是他又穿回了剛剛脫掉一半的衣服,小心翼翼的看着顧佑,說道:“謝謝主人。”
顧佑:“……”
顧佑沒忍住吹出來一口氣,劉海往上顫了顫,他盡力克制住想要掰開林沅腦袋看看的欲.望,一字一頓的說道:“從現在開始,給我躺到沙發上,閉嘴,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