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受了氣的葉絮塵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
“師父是在記路嗎?”安澤蘭好奇地問。
葉絮塵輕哼了一聲,“我要讓某人知道,為師不是不識路,隻是懶得去記罷了。”
他晃了晃頭,“為師若是有心去記,整個大揚朝的輿圖都不在話下。”
安澤蘭被震驚了一息:“……是嗎、哈哈師父真厲害……”
趙無晟:“……”這牛吹得可真大,遮天蔽日了都。
“師父,您擡頭。”
葉絮塵下意識照做,“怎麼了?”
“您有沒有覺得天一下子就黑了。”
葉絮塵不明所以。
但屬于劍客的直覺告訴他,不是好話。
他耷拉下臉,背着手,一副高人風範。
在趙無晟看不到的角度,朝安澤蘭做口型,“潤之,這什麼意思啊?”
安澤蘭為難得看了眼趙無晟:“……應該是說您天資聰穎、天地都黯然失色的意思。”
葉絮塵眼睛亮起來:“當真?”洪亮的兩個字,震耳欲聾。
借住精神異能看見安澤蘭口型的趙無晟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但也沒有拆自家夫郎的台。
架不住有人要順杆爬。
“徒弟啊,你想誇為師不必如此拐彎抹角的,為師受的住。”
趙無晟眉眼看他嘚瑟的表情,無情揭露真相:“古有大鵬鳥展翅遮天蔽日,今有師父吹的牛鋪天蓋地。”
這次聽明白了的葉絮塵:“……”
嘴唇顫了顫。
吐出兩個字,“不孝徒。”
把人都氣得不識數了,可見葉絮塵的郁悶。
趙無晟家的馬車在青山村是獨一份。
進村時正值晌午,忙活了大半天的村民們紛紛趕回家吃飯。
難得見有外人和他們一起回來,有與他們家關系好的村人就忍不住八卦的心情。
“趙小子,這是你夫郎家的親戚嗎?”至于趙無晟的親戚,都是一個村的,還沒不知道的。
他們也不會往人家傷口上撒鹽。
“不是,是我師父。”
回答卻是出乎了在場村民的意料。
“你師父?!”
“你什麼時候有師父的?”
“原來趙小哥這次出門是拜師學藝去了啊,”有人靈光一閃,“那你師父的廚藝得好成什麼樣!”
才能讓趙無晟去求學。
在他們看來,趙無晟的廚藝已經是村裡、不、是整個方石鎮最好的了。
“趙小哥,你師父是哪裡的人?”瞧着怪有氣度的,不像是會下廚的人哇。
趙無晟:“……”這誤會,天差地别了。
看出他已經不太有興緻解釋那麼多,安澤蘭接過話頭,“葉師父是教我們武功的,不是大廚,是武林高手。”
至于别的,就沒必要解釋太多。
真讓人知道趙無晟和葉絮塵很早便相識的事,徒增風波。
鑒于安澤蘭父親的身份,大家都沒有懷疑他的說法,隻當這位師父是安父找來的。
“原來是武林高手啊,難怪看着和世外高人一樣。”
“沒錯,我就說這位師父不像普通人,怎麼可能是廚子!”
這話說得妥妥的馬後炮,立馬就有人反駁了。
“廚子怎麼了?趙小子也是廚子,咋地,你還瞧不上人家?”
一句話噎住了前頭的人,這人讪讪地看向趙無晟,結結巴巴地解釋,“趙趙小子,我不是、這個意思……”
趙無晟:“沒事。”
馬車慢吞吞的行進着,但村民們也知道再跟就不合适了,紛紛和他們打了個招呼後散開,繼續回家,至于回家後有沒有因為這會耽誤的時間被家裡那位念叨就不足為外人道了。
“師父,您到底想說什麼?”趙無晟無奈地轉過頭問。
從到家下了馬車,葉絮塵就盯着他看有一會兒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對方不嫌煩,他卻被看得頭皮發麻了。
葉絮塵嘿嘿了兩聲,笑容賤兮兮的,非常有損高人風範。
安澤蘭看得有趣。
他發現葉師父總是能輕而易舉地挑起晟哥的情緒,其中多為無奈、幸災樂禍。
接收到來自徒弟的語塞眼神,葉絮塵清了清嗓子,眼睛滴溜溜地轉着,
“徒弟啊,你在這村子裡很出名麼!”
“一點都不像之前那個瘦巴巴的小屁孩了。”
“真是長大了啊,你在村裡混出大名堂了。”
趙無晟:“……比不得師父,名震八方。”
當初葉絮塵離開後久久未歸,趙無晟自然是去打聽過的,聽說了其在江湖上的一些事迹。
當時他還有過懷疑,那些人口中的葉絮塵和教授他武功的人真的是同一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