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青翰也不敢再亂動了,隔了許久,流民被驅散了。張高秋将姬青翰抱起來,随軍則一把揪住少年的後衣領将人提起來。那少年穿着一身單薄的破爛衣物,渾身都是傷,唯獨一雙眸子黑黝黝的,亮得驚人,被人提起來在空中張牙舞掌,對着随軍腦袋就是一拳。
他雖然瘦弱,可那一拳可包含了他渾身的力氣,将随軍打得一踉跄,松開了手,少年滾落在地,卻沒有爬起來,張高秋再看時,發現他已經餓昏過去。
姬青翰道:“那少年便是樓征。”
“樓征說,自己本是旬陽子弟,自幼貪玩不喜練武,因為常聽着門中大師兄的事迹長大,所以十分敬佩對方。樓征的大師兄許多年前就離開了宗門。直到成王二十二年,樓征收到一封信,信是豐京傳來的,信中說,他的大師兄在戰場上失蹤了。”
“樓征不信,于是獨自出門尋人,沒想到在途中迷失方向,跟着流民一路去了東南,饑寒交迫,幾乎餓死。我見他可憐,便求父王将他留下做我的侍劍童子。”
後來旬陽門中來人,要将樓征領回去,賦長書拒不放人。甚至又請周恒公做樓征師傅,傳授其武藝。
“他留在孤身邊做了太子右衛率,順帶尋找自己的大師兄。”
卯日原本興緻勃勃地聽他說過去的事,聽到張高秋的名字時,有些意外地揚了一下眉,而後轉過頭仔細回憶着什麼。
“你說樓征是旬陽子弟?是不是旬陽那個出武林高手的麒麟閣?”
姬青翰點頭:“是,怎麼了?”
卯日恍然大悟:“我就說為何樓征的手骨與指紋這般熟悉。靈山十巫裡也有一位出自麒麟閣,是大祭司社君的右護衛百裡,也就是我的二哥。他名為謝飛光。麒麟閣專門培養殺手、暗衛,這些人往往專精暗器,常年訓練下掌中有一層厚厚的繭。我曾摸過二哥的手掌,與樓征極其相似。”
他眸子亮晶晶的,瞧着姬青翰好似一尊寶貝:“弟弟,你怎麼又遇到我高秋姐姐,還撿到了我二哥的師弟?還有什麼驚喜是我不知道的?”
姬青翰沉默了一陣。
他私下會稱呼張高秋為姨娘,而卯日與張高秋平輩,那豈不是也能做他的,舅舅?
他的舅舅現在正坐在自己腿上,環抱着他的肩頸,兩人挨得極其近,隻要微微垂首就能接吻。
他闆着臉:“别亂動。靈山十巫其餘九巫都是天之驕子,平生驚豔絕絕,他們的故事單拎出來能著成書冊。怎麼就你胡攪蠻纏,沒個正形。活像、”姬青翰瞧着卯日那張妍麗的臉,停了一下,才說完後半句,“活像幾輩子沒見過男人?”
卯日親了親他的眼睑,坦然道:“是呀。沒見過。”
他又貼到姬青翰耳垂邊,手指卻順着姬青翰的胸膛下滑,“做大祭司需要主持祭祀巫舞,所以我常常會跟着上任祭司練習舞蹈,保持身體柔軟勁韌。巫舞裡有一個動作需要下腰,大祭司會讓我嘴裡倒銜着一隻酒樽,向後下腰直到頭頂挨到地面,同時保持酒樽裡的酒水不灑。所以我能正面騎在你腰上自己動,也能反身背對着你,然後彎下腰來和你接吻。能做到這些姿勢的人,可沒幾個,太子爺難道不想試試?”
姬青翰沒有回話,隻同他對視了幾息,随後偏過頭,他捂住自己唇咳嗽了幾聲。
卯日仔細看時,發現他耳垂微紅,目光閃爍,沒有看他。
卯日趁熱打鐵,掰正他的臉,吻了過去。随後啄着他的唇皮,暧昧道,“弟弟,不用手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