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南市,陰雨綿綿。
雨雖輕緩,卻連着下了三周。
剛下國際航班,冷空氣直往骨髓滲。正等行李,助理納悶着嘟囔:“這都季夏了,栖南怎麼還是這麼冷?”
旁邊一身紅裙的女人正垂眸盯着屏幕,聞言并無反應。
直到取完行李往外走,她才平靜開口:
“下雨的緣故吧。”
“也是,”助理看她一眼就覺着凍得慌,“外邊真的很冷,咱要不披個外套?”
“不披,醜。”
“......”
“行行行,”助理早已習慣,轉而道,“準備好啊,等會碰上任何問題都不要回答,聽到沒有?”
夜裡失眠的江肆壹沒應,隻是往上扯了扯口罩。她眼皮沉甸甸,神情頗為困倦。
助理看着她這副半死不活的模樣反而放了心。
因為江肆壹情緒不佳時,沒有任何人能讓她開口。
堵在機場外的大多是讀者以及媒體。
給書簽完名後,面對媒體的各種采訪追問,江肆壹一概不理。
都是些涉及隐私的問題。
她沒甩臉子不錯了。
“江小姐,您在新書前言中有寫到初戀,難道她是您靈感的來源之一嗎?”
即将上車時,嘈雜之中,不知哪家媒體記者抛出了這一問題。
助理見身旁人腳步一頓,心想大事不好,正要提醒她别出聲——
就聽見江肆壹的聲音不徐不疾,像是在談論最平常不過的話題。
“不是之一。”
身後人群瞬間炸鍋,推搡着都想擠到前邊來。
江肆壹說完後就上了車,神色淡淡,與世隔絕般開始小憩。
助理在心底歎了口氣,也跟着迅速上車。
車門一關,正式兩隔。
她看着身旁人一副要睡到死的模樣,忍不住:“你啊,老是不聽勸。”
“林姐說得沒錯,這世上就沒人能管得住你。”
江肆壹依舊睡着,沒什麼動靜,隻是腦子愈發暈沉。
她側了側身,想找個舒适的姿勢入眠,卻怎麼樣都靜不下心。
“你跟林阿姨說一聲。”過了很久,她終于開口。
“說什麼?”
“告訴她,我不打算回倫敦了。”
如石子掠過平靜湖面,嚓一聲,漾起波瀾。
助理嗓子動了好幾下,到最後隻吸了吸鼻子,點頭道:“行,我和她說。”
車子緩緩停于一棟中式合院前,這兒依山傍水,不遠處一條小溪綿延而去,似乎要流到天邊。
“喲,這房子氣派啊。”助理感慨一句,“是你兩年前買的那棟?”
江肆壹點頭應了,下車後見隻是小雨,傘也懶得撐開,就這麼拿着行李往裡走。
“姑奶奶,你好歹打個傘啊。”
“沒事,死不了。”
當年買這房子可以說花光了江肆壹一大半的積蓄。
但她卻一次沒住過。
“好幹淨啊,一點灰塵都沒有。”助理探頭探腦,從後院跑到前廳,又鑽進書房。
“嗯,阿姨每月都會來打掃。”
“啧啧啧。”她總算停歇了,坐在沙發上休息,“你就盼着回國這天是吧。”
江肆壹不可置否,先将行李箱堆在了角落,随後也頗感勞累地往沙發上坐下。
“那你今後有什麼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