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打敗自己曾經的主人的魔神說一句‘勞煩’,不知道會不會折壽。
神遊天外的溯沒完全忘記自己的工作,他觀察産婦那不自然的臉色,簡單詢問幾句後打開自己的箱子拿出自制的聽診器。
已經在北大陸行醫多年的他對床上虛弱的産婦說一聲‘冒犯’。
好似提醒,也像是例行公事。因為他根本不等他們反應就把聽診器壓了上去。
在這個時候的提瓦特來說,這舉動可以算得上是冒犯。
産婦的丈夫哪裡能看自己的媳婦受别人輕薄,連忙上前兩步,想要說什麼的他卻被一直呆在床邊的女大夫給制止。
她說:“我曾有幸見過這位白衣大夫,他的診斷方式與衆不同,但确實能有些手段。”
她應該很有威望,或者說在場的人,至少産婦和她的丈夫是想尊敬她的,聽到她的話男人也就沒了動作。
正在聽診的溯自然察覺這些,雖說不記得見過這麼個人,但猜到她可能是璃月港的大夫,或者是岩之魔神給這位産婦請來的其他大夫。
他接了她的話:“隻是習慣且趁手,比不得你們望聞聽切來得實在。”
提瓦特的大夫更像以前他所在的世界的中醫,而他是西醫,雖說因為活得久,藥試的多,确實懂了一些,但診脈他是怎麼都學不會。
學不會診脈又沒有機器輔助的情況下,給這些孕産婦診斷隻能憑經驗,開藥和囑咐更是謹慎又謹慎。
大夫倒是沒想到之前那個冷冰冰根本沒搭理自己的白衣大夫竟然會回自己的話,甚至還這麼謙虛。
她連忙道:“哪裡哪裡,先生的手法也是精妙絕倫。”
對她的話溯卻是笑了笑,沒說什麼。
那是魈第一次見到夜叉火的笑容。
仔細聽了幾個地方,溯把聽診器拿了出來:“心律不齊,有點心悸,不過沒有雜音。應當是因為胎兒漸長擠壓内髒。多少周了?”
這麼一問倒是讓産婦的丈夫懵了下,還是産婦連猜帶蒙,回應:“七個半月。”
溯點頭,也就是30+。
他伸手:“我摸一摸肚子,可能會有點不舒服,你忍一忍。”
這次出聲倒是溫和很多,而且還打了預防針,不過也是沒等他們回應就上手。
産婦的丈夫眼睜睜地看着穿白大衣的男人伸手壓着媳婦的肚子,眼看又要發飙,再次被女大夫攔住。
她皺眉,好似生氣了:“你幹什麼!你不是看我摸過?這是很平常的檢查手段!”
男人一臉委屈:“他力道很大!”
他媳婦都露出難受的表情了!
溯睨了他一眼:“你妻子都沒說什麼。”
躺在床上的産婦蒼白的臉露出一個相當勉強的笑:“沒事,還能忍受。”
聽到這溯卻說:“如果哪個地方有不正常的痛感要說出來。”
産婦一聽自然仔細感受,許久之後搖頭:“沒什麼特别的。”
聽到這溯也就收手:“胎兒偏大兩周,就是比平常人家大了快半個月。少吃多餐多運動,但隻要有心悸立馬休息。平日裡要注意确保産婦健康的同時盡量不要讓胎兒體重過快增長,以免出現胎兒過大的導緻的難産。”
産婦丈夫一聽松口氣:“白大夫也是這麼說的。”
雖然他們都希望得到個胖娃娃,但還是要聽大夫的,以免真出什麼意外。
白大夫,也就是一直守在床邊的女大夫笑容溫和:“半個月前我就跟你們說了,少吃多餐,要多運動,你們沒上心,胎兒的發育越來越快,到時候吃苦頭的是你媳婦。”
守在偏外邊,年紀比較長的阿婆臉上的笑怎麼都落不下。
“多吃點好,生個大胖兒子。”
正在收聽診器的溯看了他一眼,想到這個穿着普通卻被岩之魔神放在心上的産婦可能沒那麼普通,而且還有大夫看着,應該不會出什麼意外。
這麼想着他也就沒說什麼,快速收拾自己的東西,提着箱子就要往外走。
魈看向摩拉克斯大人,發現對方察覺夜叉火的意圖第一時間邁開腳步,他很有眼色的跟上。
溯倒是不至于連有人跟着自己出來都不知道,況且他也不會傻到以為自己能悄無聲息地離開璃月港。
天衡山腳下的璃月港原本就是璃月最繁華之地,即便塵之魔神歸終到來,與岩之魔神一起建造歸離集盛世,這裡依舊是璃月礦物中心位置。
這裡的人不少,仙人更是聚集,想必還有不止魈一位夜叉,如今他連魈都打不過,更不用說從摩拉克斯眼皮子底下逃走了。
屋外倒是寬廣一些,空氣也好,溯停下來轉身看着跟出來的魔神和夜叉。
魈很是自然地停下,最後又退了兩步,竟是堵在木屋前,意思是不讓屋子裡的人出來打擾。
溯發現這些小細節,卻也沒說什麼,而是等待這位魔神開口。
摩拉克斯視線在白衣夜叉上下掃過,語氣平緩,頗有上位者風度。
“許久不見,你的狀況倒是比之前好了不少。”
溯微頓,略微遲疑。他很是客氣:“您指的是當年我第一次給人做剖宮産時候?”
那當然不是他第一次做剖宮産,是他第一次在提瓦特世界給人做剖宮産。
不需要含糊其辭,雖說時隔一百多年,但當時出門就碰到摩拉克斯,那個時候的摩拉克斯但凡調查一下就會知道這個世界沒人在剖腹取子後母子平安。
他遲疑是因為那是他跟摩拉克斯第一次見面,也是這次之前唯一一次見面。
然而那個時候的他的狀态不差,即便依舊在夢之魔神的奴役之下卻沒有陷入殺戮的癫狂狀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