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輕筠聽着聽着略覺心驚,原來宋清讓的父母也是因為誤食了病肉而去世,在她不知道的地方還不知有多少例子。
她定要做出一份大事來,接下來的情感便是越聽越想暴揍一頓顧明軒,說他金玉其外敗絮其内還真沒冤枉了他,好好一個人,似是隻長了張無用的嘴,光知道上下嘴皮子一碰胡言亂語。
她冷哼以示不屑:“他就是嫉妒你比他厲害,别理這種人,白白浪費精力,不就是有幾個錢嗎,你再等等我,往後必定叫他連這唯一的長處都沒法拿出來說事。”柳輕筠一向将宋清讓視為弟弟,如何能忍别人随意欺辱他?當即決定待日後闖出名堂好好出口氣。
“我知曉。”宋清讓低聲道,嗓音聽着有些黏黏糊糊的親近。事已講完,柳輕筠喚藍楹進來,她可舍不得藍楹曬黑。
柳輕筠瞄了瞄宋清讓線條優越的臉蛋,憶及另一個人,擰眉囑咐:“若那楊婉清再來找你,你不必理會,專注學業便可,隻譴人來與我說,我去跟她談,知道了嗎?”
宋清讓乖乖應下:“好。”柳輕筠見他這般乖巧,不禁帶上些哄人的柔和:“那便好,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不吃飯,平日裡也别盡顧着學業,該休息也要休息,至于其它的東西,我會托人給你送過去……”
她一路絮絮叨叨,宋清讓莫名有種被當弟弟關懷的感觸,幾次想插嘴,瞧着柳輕筠認真的神情,幾番沉默,化作不時的回應。
等柳輕筠的家近在眼前,她才停下話頭,宋清讓總算有了機會開口:“你也一樣,不要太辛苦,也别太着急,凡事都有個過程,我相信你能做到。”
她怔住,旋即笑道:“你真的信我?不覺得我是異想天開不自量力?”
宋清讓亦回以一笑:“你既信我日後能飛黃騰達,我又為何不信你?我知道你是有大志向的,若能成功,以我的立場,還應代百姓感謝你。”
空氣沉悶,外頭蟬鳴響個不停,多少添了幾分躁意,柳輕筠平淡說道:“我不需要感謝,我隻是想做些力所能及的去改變一些事。”
宋清讓垂下眼簾,濃密長睫投下一小片陰影。
“你能站出來,已是大義,倘若功成,當是大功德,世人應當感恩。”
柳輕筠拂開黏在臉頰上的一縷黑發:“如此足矣,那我也算……”
她的聲音猝然低到不可察覺,宋清讓沒聽清最後幾個字,疑惑道:“你剛才在說什麼?”
在此關頭,馬車停下,藍楹跳下馬車,轉身扶着柳輕筠下來,柳輕筠回身向也欲下車的宋清讓擺了擺手:“無事,你别下來,就坐着回去,我來付,改明兒我托人給你送些果蔬昂。”
不等他反應,藍楹已将錢放在車夫手中,兩人步履匆匆,一溜煙進了門。
關上門後,藍楹放下茶包去打盆冷水洗洗臉,而柳輕筠靠在門闆上靜了幾秒,自言自語道:“那我也算不枉此行。”
“什麼不枉此行?輕筠你說什麼呢。”
洪碧君從屋裡迎出來,好奇詢問着。
柳輕筠眼皮一抖:“沒什麼,天可真熱。”
洪碧君挽着她胳膊往屋裡去:“是啊,瞧你熱的。”
藍楹端着盆冷水進來,擰幹巾帕遞給柳輕筠,她舒舒服服洗了把臉。
兩人坐到榻上,柳輕筠想着洪碧君情報網頗大,故問她:“碧君,顧明軒此人你知道嗎?”
洪碧君正無聊地翻着話本子,聽到她問,随口答道:“知道呀,顧家神童嘛。”
她擡頭:“怎麼啦?他惹你了?”
柳輕筠不便将具體的前因後果告訴她,含糊點頭:“今日遇到,發生了點小矛盾。”
洪碧君登時瞪圓了眼睛:“他真欺負你了?好一個顧明軒,真不愧是楊婉清的表哥,盡挑老實人禍禍!你說給我聽,我給你出氣。”
柳輕筠那叫一個感動,大緻交代了下兩方人的沖突:“碧君,你剛才說顧明軒是楊婉清的表哥?”
“是啊,顧明軒他爹在外地做小官,他娘親和楊婉清的娘是同胞姐妹,他娘親的家族可不一般,算得上清河縣的鐘鳴鼎食之家,顧明軒從小便有神童的美名,但依我看,他連宋公子的一根頭發絲兒都比不上。”
柳輕筠同意:“是實話。”
洪碧君皺起眉:“我雖喜歡相貌好的,卻看不上他,總覺得這人虛僞的很。”
柳輕筠心說能趁别人丁憂,幹出偷走他人的詩作當成自己的而大出風頭的事,這樣的人可不挺虛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