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蠍莫兒回來了，帶來了甜羹。

“王妃，甜羹來了，我為你吃。”蠍莫兒把甜羹端到了孟師棠面前。

“有勞了。”

蠍莫兒伺候的還算是盡心，孟師棠配合着把甜羹吃完了。

吃了東西，感覺有力氣了不少，想來原也是餓的，隻不過自己神經緊繃一時沒有注意。

孟師棠提議道：“不急着收拾，你再陪我說說話吧，等多铎王來了再把東西收了退出去便是。”

“是。”

“我且問你，你可知道十八年前有大盛公主來啻挲和親？你可知道她的事？”

想着蠍莫兒年紀小，十八年前的事不一定清楚，隻是這麼一問，試試罷了，沒想到蠍莫兒的回答很是讓人驚喜。

“我知道的，是慶陽公主，我記得笑的時候還有聽娘提起過她的故事呢。”

“什麼故事？”

蠍莫兒内心掙紮了一下，真是愛說話的年紀，最後還是開口了：“我隻是聽說，也不知道真假……”

自然蠍莫兒說事不知道多少，可一番話下來還是說了很多，許是自己的到來讓一些宮廷舊人又想起了十八年前的事來，讓她又聽到了些新的消息。

孟師棠心裡大概有了底，配合着之前知道的，應該就差不多了。

“多铎王快來了吧，你先收拾了下去吧。”孟師棠适時的開始攆人。

“是。”

蠍莫兒離開了，孟師棠被蒙在了紅布下的眼神格外的冷。

她沒想到慶陽的事情是這樣的，以前她一直以為是啻挲王不仁，到了啻挲成了不受寵的人，導緻所有人都欺壓她，後來又被誣陷，被淩虐而死。

現在看來是自己想錯了，實時比自己設想的更殘忍。

孟師棠隻覺得惡心，達珂說着愛母親，想念母親，若他知道了慶陽的過去，會是什麼表情，憤怒，仇恨，還是漠然？

她有些期待了。

又等了許久，孟師棠終于把人等來了。

想必是剛從戰場上下來，雖然清洗了，達珂身上的血腥味依舊明顯。

這是殺了多少人。

聽着腳步，達珂已經走到了身前。

“……”

兩人就這樣沉默着，半晌，達珂解開了孟師棠眼上的布條。

達珂臉上并沒有喜色：“這不是我的本意，我希望你會是自願的。”

“可你還是接受了，不是嗎？”孟師棠語氣平靜。

若是不接受，大可以不來，何必來自己這裡惺惺作态呢？

達珂被孟師棠的話噎住了，隻能點了點頭。

孟師棠笑了，嘲諷的笑：“以前太後說我的臉實在是不合适當皇後，但好在品性高貴，出身顯赫，皇子會愛我的美貌，會貪心我身後的權勢。如今到了啻挲，缇阿詩又喜我無依無靠好控制，那你呢？你如今又想從我這裡獲得什麼呢？”

她問的直白，話鋒尖銳，達珂看這她腦中細細思忖這個問題。

最後，達珂也沒有想到什麼好的答案，隻是回到：“隻是喜歡，喜歡要什麼原因呢？”

孟師棠搖了搖頭，開口道：“你不明白，我卻明白。”

“你從小無母，伽狸妃對你雖好但卻無法像疼愛自己的孩子一樣全心全意的愛你，讓你吃飽穿暖，得到教育，不受其他人的欺負，但始終不及你心裡的親生母親，到了大盛，你看見了慶陽的畫像，又見了我，一個死人和一個活着的樣貌相似的人，你對母親的依戀轉移了。”

“後來，你發現我和姜璇的關系親密，又與他有婚約，你覺得不甘心，你覺得自己完全勝過于他，自以為是的認為，隻要告訴我，我就會回心轉意，像愛姜璇一樣愛你，可是你現在發現，我依然愛姜璇。”

孟師棠平靜的說着這一切，達珂沉默着不語。

達珂知道她說的是對的，但心中依舊不平。

“我可以等。”

“等什麼？等我和慶陽一樣懷着恨和想念死在啻挲嗎？”

慶陽是達珂心裡的一塊傷，孟師棠說話間已經是第二次提起了，這讓達珂有些難受。

“為什麼一直提我的母親。”

孟師棠挑眉看向他：“為什麼？因為我害怕變成她那樣，我問你，你可知道她的事？她在啻挲得經曆？”

達珂皺眉，點了點頭。

見他如此，孟師棠卻搖了搖頭：“若你知道，便不會想着娶我，更不會效忠于殺死你母親的兇手。”

“什麼？”

聽聞孟師棠的話，達珂一時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看着他錯愕的神情，孟師棠心中的猜測得到了證實，果然是這樣，啻挲皇室有意向達珂隐瞞了真相，十八年過去，皇城裡的人換過很多，慶陽的事成埃落定，這麼多年過去，也不會再有人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