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這麼傻。”織格抱起塔塔洛斯,把她安置在角落裡。
塔塔洛斯露出一個蒼白的微笑:“你醒了?”
剛剛乖巧安靜的小瓷娃娃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那個懶散、優雅的大少爺織格。
織格歎息:“你居然用不惜用自殘的方式激醒我。我再不醒你是不是還要往自己身上來幾劍?”
塔塔洛斯想了想,說:“那倒也不用,我可以往你身上來幾劍也行。”
織格:“你就這麼對待一個十幾歲的孩子?”
金澤擦着劍,在一旁好整以暇道:“你們說完了嗎?”
“你還挺聰明,知道隻有織格殺了我才能破除幻境,”他看向塔塔洛斯,“但前提是織歌能殺得了我。你覺得僅憑他,能把我怎麼樣呢?”
織格的銀劍召喚在手中:“那來試試呗。”一想到金澤僞裝成塔塔洛斯騙他,自己甚至還跟金澤摟在一起跳舞他就犯惡心。
金澤的目光落在那把銀劍上:“讓我沒想到的是,她自殘居然真的能讓你醒過來,我們織格少爺也有關心的人了啊。”
織格懶得跟他廢話,提着劍就沖過去。
“好吧,那讓我來看看過了半個學期你有多少長進。”金澤的光劍與他的銀劍相撞,迸發出清脆的撞擊聲,一瞬間魔光四濺,映亮兩人的面龐。
“你果然隐藏了實力。”金澤眼睛微眯,眸色幽深。
織格冷笑:“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他不想跟金澤又太過多的糾纏,隻想盡快殺掉他。塔塔洛斯受了重傷,不能拖下去。
塔塔洛斯背靠冰壁坐于地上,眼神寸步不離織格。
兩人的身影在劍影中交疊,劍鬥激烈。同為魔劍士,金澤的劍勢和他本人恰好相反,劍法兇殘又變幻莫測;反觀織格,揮劍翩翩又流暢,卻劍氣逼人。
兩人劍術旗鼓相當,但魔劍士不僅僅靠的是劍術,他們将魔法注入劍擊中,魔法力量使各種招式如虎添翼。
很明顯織格的魔力更加充沛蘊厚,仿佛泉水般永不枯竭。随着時間的流逝,金澤慢慢敗陣下來。
銀劍劃破空氣,直指金澤露出的破綻,貫穿金澤的心髒。
“你……”血液噴濺,金澤瞪大眼睛,滿臉不可思議。
“你怎麼會怎麼強?”
織格毫不客氣地一腳踹開他,就像他剛剛對待塔塔洛斯那樣。
随着金澤眼底的生命之火逐漸熄滅,幻境也一同破碎,整個幻象如同被侵蝕的沙堡,轟然間坍塌,化為細細星沙,在月光下逐漸消融。
織格回到現實中,塔塔洛斯的身子歪道在他身上。
“塔塔洛斯,你怎麼樣?”
織格扶起塔塔洛斯,低頭檢查她的傷勢。
“我很好,隻要金澤在幻境中沒殺死我,就死不了。”
塔塔洛斯小腹上的傷口不見了,面色卻依然蒼白如紙,織格扶着她到旁邊的灰石廊椅上坐下。
“你在這等我,我去找療愈師。”織格叮囑她。
“等等,”塔塔洛斯一手拽住他的衣角,一手捂住隐隐作痛的小腹,“我是真的沒事,幻境中受的傷帶不出現實,隻是疼痛遺留罷了,讓我緩一會兒就好。”
織格見她堅持,歎出一口氣,挨着她坐了下來。
塔塔洛斯問:“那到底是什麼地方?”
織格:“那個幻境嗎?”
塔塔洛斯點點頭。
“那是我家後山。”
“這個我知道,”塔塔洛斯笑了,“小時候的你對我說過了。”
“好吧。那是我家後山的一座冰窟裡,五年前達歌把我扔進去的。”
塔塔洛斯驚訝:“他為什麼那樣對你?”
織格:“其實我的記憶也很模糊,隻記得我和達歌吵了一架,他大概是覺得我沖撞了他,為了懲罰我,就把我關在冰魔窟裡,我差點凍死在那。”
“你當時害怕嗎?”
“怕啊,怎麼不怕。那時我還不會元素系魔法,操控不了火元素,又冷又餓的。整座冰窟像一個迷宮,我怎麼走都走不出去,我在裡面喊叫,嗓子都喊啞了,那裡的雪蝠還見我就咬……”
織格的聲音平靜,仿佛隻是在陳述一個與他自身無關的故事,塔塔洛斯聽着聽着,内心泛起一絲同情來。很難想象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被親哥哥被困在陌生的冰窟内,有多憋屈和絕望。
“沒想到達歌……居然這麼狠。”她回想起小織格在她腳邊縮成一團的模樣,歎道。
達歌主任在他心裡一直是嚴肅沉穩的老師形象,之前聽織格說達歌為了争奪家主之位害自己她還有點不大相信,現在卻是有點信了。
織格勸戒她:“你可不要被他的外表迷惑了,他就是個人面獸心的家夥。”
喧鬧聲從身後隐約傳來,塔塔洛斯和織格回頭看去,隻見人群從大禮堂内湧出,場面一片混亂。
“發生什麼了?”塔塔洛斯起身,想要前去探查情況。
“你去哪,不疼了嗎?”織格緊跟在她後面。
塔塔洛斯不置可否,逆着人流,回到大禮堂内。
中央的魔法豎琴彈出的旋律仍然娓娓動聽,角落裡,校長伯胡茲和達歌都圍在一處。
“發生什麼事情了?”
塔塔洛斯趕過去,看見金澤橫躺在地,嘴角流着血。
她和織格互相看了一眼,雙方心裡已經了然。
金澤在幻境裡被殺死,現實中本體必定會遭到反噬。
達歌正蹲下身檢查金澤的情況,他瞥向過來的二人:“不是讓你們都出去麼,你們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