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阿九方蹑手蹑腳地回到了自己房裡。
床頭的櫃子上,勁松送給她的那個青花瓶上,昨天還含苞待放的那支月季花,已經完全綻放,一如她怒放的心情。
窗外,秋風乍起,藍天無比明淨,阿九隻覺得從來沒有這樣開心和滿足過。
第二天晌午。
何家的飯廳裡,周大娘坐在八仙桌前,一邊喝茶,一邊滔滔不絕地對何大夫和曹氏道:“我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不停地勸說那王秀才兩口子,人家才同意了這門親事的。”
“哎呦,周大娘,照你這麼說,這門親事,還是我何家高攀他們老王家了?”曹氏陽陽怪氣地道。
“那倒不是,隻是人家阿九姑娘,那可是人見人愛的好姑娘……”
何大夫哈哈笑道:“周大娘,這可真是辛苦你了,既然王家已經答應了這門親事,那麼等定親的時候,那謝媒禮我們家定然少不了你的。”
說完,他便對曹氏道:“你先回房,去拿十兩銀子給周大娘。”
見曹氏轉身去了,何大夫又笑道:“一點小意思,等到定親那日,我再來重謝!”
周大娘聽了,不由得喜出望外,就說:“何大夫,你可得注意點,我那遠房侄孫,周家的寶玉,也是打算到王家提親的。”
“是嗎?”何大夫家假裝不知:“那周家可提了沒有?”
周大娘笑道:“周家隻是有這個打算,還沒來得及提,不就是被你們家捷足先登了麼。”
何大夫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更要感謝你了——勁松!别偷聽了,快出來謝過周大娘!”
話音剛落,就見勁松從飯廳的屏風後面轉了出來,對周大娘抱拳道:“謝謝大娘成全。”
周大娘定睛一看,隻見勁松身長玉立,直鼻方口,面容俊朗,且自帶一股英氣,不由得暗暗贊歎。
見勁松再三向自己道謝,周大娘就笑道:“何公子,你跟阿九,可真是天生的一對,男的俊女的美,像極了戲文裡唱的。”
勁松婚事落定,心中歡喜之極,見周大娘誇自己和阿九登對,心裡更是高興,于是便笑道:“大娘,周家的寶玉是不是清醒過來了?”
周大娘笑道:“他再怎麼清醒,也來不及了,王家已經答應了你家的求親。”
這時,曹氏拿了銀子出來遞給周大娘,周大娘歡歡喜喜地收了。
何大夫就笑道:“大娘,晚上吃了飯再走。”
周大娘急忙推辭:“老身還要到你們桃園村說一門親事,就不耽擱了。”說完便拿了銀子告辭走了。
周大娘走後,看着勁松一臉喜不自勝的樣子,何大夫心裡不由得有氣。
可是轉念一想,木已成舟,這門親事是父母強行壓下來的,自己不同意也得同意。既然如此,又何必惹兒子的厭?
于是回了口氣,緩緩道:“瞧你歡喜的樣子,像個小孩子,你都是快定親的人了呢!”
“爹,那您到底打算什麼時候給我定親啊?”勁松忙乘機問道。
何大夫想了一想:“事不宜遲,聽說她家兩個兒子要趕在開學前一起定親,等他們家辦完兒子的訂親酒席之後,爹就給你和阿九定親。”
勁松點了點頭。
何大夫又道:“這也沒幾天了,定親需要備辦很多東西,你先去滁州城裡,叫管事的備辦一些貴重禮物吧,好酒好茶也要備辦一些。”
勁松點了點頭,就走出門去,來到馬廄,解下大黑馬的缰繩,疾馳着往滁州城而去。
來到滁州城裡,勁松找到自己家鋪子的管事,将事情一一交代,便又縱馬往回走。
走到半路,突然聽見路邊的涼亭裡有呼救聲。
勁松停馬一看,卻是一個壯漢,正拖着一個妙齡少女,欲行非禮。
遇見這種事情,勁松豈能不管?
于是他立刻下馬,對那壯漢喝道:“你是什麼人?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
那壯漢見他來了,立刻扔下少女,落荒而逃。
勁松上前扶起那少女,問道:“姑娘,你沒事吧?”
那少女擡起頭來,隻見她一身大紅色的羅衣,衣裳被那壯漢撕得淩亂不堪,膚色白膩,身段苗條,甚是貌美,隻是神情很是驚慌。
見勁松問自己,她便輕聲道:“我沒事,方才可真的吓死我了,多謝公子相救。”
勁松剛要說話,鼻中突然聞見一股特殊的香味,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意識到那香氣是從少女身上散發出來的之後,勁松心裡暗暗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總覺得少女不是普通人。
正思量間,他的頭部卻突然覺得一陣眩暈,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