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來是這樣啊。她人品不端,是該被送走。”林莫寒輕聲道,“不過,她做的飯菜确實好吃,我都一直念念不忘。她的手藝是在哪裡學的?她老家是哪裡的?會不會她家鄉那邊的人都擅長烹饪。”林莫寒随意地問道。
李山家的,雙手在圍裙上抹了一抹,笑着道:“那孫婆子做飯水平确實不賴,尤其是煲湯。她老家是淮州的,她們那邊擅長做淮揚菜,估計大娘就喜歡淮揚菜系的口味兒。”
“淮州?這不是和于常順的老家是一個地方?”林莫寒暗想道。
“娘,您快去看看二郎啊,他突然跌倒在地,身子不停地抽搐,還口吐白沫。”
突然,一個約莫二十多歲、仆婦打扮的婦人,匆匆地哭着闖入了廚房裡。廚房裡的一個高高瘦瘦的婆子,聽見動靜立馬跑了出來,婆子焦急地道:“你慌什麼?你先找大夫去啊。”
“聽這婦人描述的症狀,應該是誰犯了羊角風。”林莫寒暗道。林莫寒認出那高高瘦瘦的婆子,是趙财家的,之前也是曾經在翠薇院的小廚房做事的,和孫婆子關系還不錯。
于是林莫寒向前道:“趙财家的别急,帶我去看看。”衆人見狀也都立馬道:“是啊,讓大娘去看看吧,咱們府大小姐可是神醫。”那年輕的仆婦見狀也不哭了,隻是一個勁兒地求林莫寒去救她的兒子。
林莫寒令立春回翠薇院去取她的小藥箱。她則在那年輕仆婦的帶領下,來到了昭德侯府下人住的院子裡。她看到一個七八歲左右的男童,倒在地上,牙關緊閉,嘴唇發青,四肢不停地抖動着,口中還吐着白沫。
林莫寒冷靜地道:“他這是犯了羊角風,快拿一根筷子來,放到他的口中。”然後林莫寒讓男童的頭側躺着,又解開了他的衣領,保證他呼吸順暢。
此時,立春也帶着藥箱,一路小跑來到了這個院子裡。林莫寒從藥箱裡翻出了銀針,放在火上燒了一下,然後在男童身上,取背三針、鸠尾、筋縮等穴位施針。約一刻鐘後,針灸結束。男孩的情況明顯好轉,不再抽動,呼吸也平穩了很多。
林莫寒望着趙财家的和年輕仆婦道:“他現下已無大礙了,你們好好觀察着,我回去給一個方子,回頭讓丫鬟送過來,你們照着方子給他煎藥。”
趙财家的和那年輕仆婦對着林莫寒千恩萬謝,林莫寒望着趙财家的笑道:“不必謝,如果你想謝我,晚上就做幾個好吃的菜,你親自送到翠薇院裡去。”
趙财家的笑着道:“這有什麼,奴婢今晚一定得做幾個拿手的好菜,讓大小姐嘗嘗。”
到了傍晚,趙财家的,果然帶着食盒來到了翠薇院。立春接過食盒,打開一看,有五味焙雞、雞湯煮千絲、東坡豆腐、蓮子頭羹,還有一塊大大的糯米桂花糕。
趙财家的笑眯眯地看着林莫寒道:“奴婢特意打聽了,聽說大小姐愛吃這幾樣,也不知道奴婢的手藝能不能在您這裡過關。”
“隻要用心做了,就是好的。”林莫寒笑着道。然後将趙财家的請進了正廳裡,趙财家的一直在廚房裡做事,從來沒有進過主子的房内,所以有些局促不安。林莫寒讓立春守着門口,不讓任何人靠近。
“你且坐下,我有話要同你講。”趙财家的一聽,戰戰兢兢地将坐在了林莫寒對面的杌子上,隻做了半邊屁股。“之前在翠薇院廚房裡做事的孫婆子,你還記得嗎?”林莫寒看着趙财家的道。
“奴婢當然記得,不過她十年前就被老夫人趕出府了。大娘打聽她做甚?”趙财家的看着林莫寒,滿臉疑惑地問。
“她當時是自己一個人在府裡,還是一家子人都在府裡?你知道她老家的地址嗎?”林莫寒繼續問道。
“當時她就自己一個人在府裡,她老頭子和孩子都在老家。她當時來咱們府裡的時候,是簽了三年的活契。至于她老家的地址,我還得仔細想想,我記得是淮州哪個縣來着。”趙财家的,邊瞅着林莫寒的臉色,邊說道。她實在不明白,大娘到底是因緣故,突然問起了孫婆子的情況。
“你仔細想想,”林莫寒道,“我今日和你聊的關于孫婆子的話題,你不得告訴任何人,萬一洩露了,等下次你孫子的羊角風再發作的話,我可就不管了。”林莫寒冷冷地道。醫者仁心,她不可能見死不救,隻是用這話威脅一下趙财家的。
孫子是趙财家的命根子,她還指望着林莫寒能徹底醫好她孫子的病呢,況且請林莫寒治病,也不收他們的診金。于是趙财家的立刻發誓道:“奴婢保證,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假如我告訴給一個人,就天打五雷轟。”
林莫寒聽完這話,滿意地點了點頭。趙财家的眼珠一轉,突然道:“我想起來了,那孫婆子的老家,好像是淮州府安康縣,太和鎮還是太平鎮來着?”
“孫婆子的大名叫什麼?你知道嗎?”林莫寒又問。“奴婢記得她叫孫秀梅,她男人好像叫王傳志。奴婢也不識子,不确定是不是這倆名字。”趙财家的道。
林莫寒看趙财家的很上道,于是滿意地點了點頭。笑着道:“好了,沒事兒了,你出去吧。記得不要對任何人講我們之間的對話内容。”
趙财家的再次鄭重地點了點頭,指天發誓道:“大小姐放心,我如果說出去一個字,就讓我的舌頭上長一個釘,永遠都說不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