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拂聞言一笑,半真半假道
“我運氣好,無意中闖入了禁地,他們不敢進來,因此得以撿回一條命。但我也不敢深入,之後便一直在禁地外圍養傷,修煉。”
清歡似想到從前之事,輕聲道
“是啊,你的運氣一向都很好。”
君拂看她有些郁郁,想起南辭對她的态度。
“你呢,這些年在阿兄身邊怎麼樣,他脾氣這麼壞,要不還是回來吧,何必看他的臉色,伏低做小。”
也不知道清歡是怎麼會喜歡上阿兄的,當年特地求了自己,讓自己把她派到阿兄身邊做侍女端茶倒水。
這都兩百多年了,怎麼還是沒有任何進展的樣子,而且看阿兄的樣子貌似更讨厭她了。
清歡堅定的搖搖頭,道
“殿下隻是心情不好,以往他對我還是不錯的。”
行吧,癡情人。
二人呆站半晌,最後還是君拂先與她揮手,繼續往妖泉去了。
·
妖泉并不是泉,而是一株巨大的琅軒古樹,它周身濃郁的妖氣似山泉水不斷從它的軀幹中散出,将整個聖宮籠罩其内,它的氣息強大,溫柔,越靠近它便越強烈,于修煉也愈發事半功倍。
除了聖宮的主人外,其餘妖怪凡立下功勞者,按照貢獻程度也有機會在此修煉一段時間,所以此處通常很是熱鬧,有一段時間是君拂最喜歡呆的地方。
可是這回一路上安安靜靜,除了清歡就再也沒見過别的妖怪,想來是南辭不想她和仙人有接觸的事被太多妖怪知道,所以提前将妖泉清了場。
君拂來到琅軒古樹前,随意尋了處地方坐下,開始出神。
按理說,她可自由出入妖泉,自小又有數不盡的天材地寶喂養,便是個廢物也能有不錯的修為了,當年怎麼着也不該弱的被一些小妖怪追殺至要隕落的狼狽模樣。
但事實君拂偏偏就是這個例外,她悟性不錯,可學起妖族術法來卻很是費勁。越是厲害的術法便越是吃力,勉強幾招可用于攻擊的術法,還是借助妖泉的濃郁氣息強行練成的。
南辭發現這個問題後查了許久始終一無所獲,隻能将此歸咎于她在蛋裡耽誤了太多時間,破殼太晚,損害了身子。
好在她自己沒有自棄,術法不行便幹脆鑽研起手腳功法來,一頭紮進去練了好些年頭,總算有小成。
她本以為,她這輩子都不會有機會學習更多的術法了,沒想到她遇見了師傅,師傅傳授的術法她不僅不覺得吃力,且很容易就能掌握,這些年來她長進飛快,修行更是從未有過的順暢。
她不由得懷疑是不是因為祖上曾是仙人的原因,所以還是得仙家的路數更适合她。
這想着想着便不由自主的想到君懷,明明才離開而已,心中已經湧起濃濃的思念來。
微低頭,抹一把臉
完了,她這欲念已經嚴重到一日不見便會受影響的地步了。
…
遠處耀陽初升,撥開雲霧,細碎的金光越過山巒,所過之處欣欣向榮。
君拂在妖泉呆了一晚上的時間才将仙氣散去,弱的可憐的仙氣被濃烈的妖氣覆蓋,奄奄的一如她丢了魂的模樣。
相反,一大早過來接人的南辭見狀卻很是高興,昨日就緊皺的眉也一下平了。
看君拂怏怏不樂的樣子,他突然好奇君拂所學術法是否會随着仙氣被壓制而無法使用,于是捏了幾個水球砸過去。
君拂回神,下意識撐開屏障保護,同時将水球截住開始反擊,随着手勢不斷變化,水球變成一朵朵冰花自她身後綻放,對着南辭射出無數細小的冰針。
南辭左右閃躲,隻防守不反擊,随手撿了根棍子附上靈氣,将冰針打落至四處。
二人點到為止,相切相磋,直到“啊”的一聲驚叫,驚醒二人。
君拂和南辭不約而同的停下動作,看向不知何時默默靠近的來人。
南辭看向來人,皺了皺眉,明知他們在切磋,還不避開,反而往上撞,果然是個沒眼色的。
實在不想看到她,又記着君拂的話,不能給她甩臉色,隻能丢下一句“看來并沒有什麼影響”便先離開了。
君拂看到清歡亦是皺了皺眉,卻并沒有生氣,看她捂着手臂,問道
“你沒事吧。”
清歡的目光從南辭的身上收回,搖搖頭,沖君拂抱歉的笑了笑
“沒事,是我打擾你們了吧。”
君拂撥開她的手,看見一道指長的傷口往外冒着青色的血液,當即将手覆上去,一碰到便愣了愣,奇怪的咦了一聲,随後才催動靈力,掌下一陣暖流,随着微弱的金光閃過,手臂的傷口也開始愈合。
清歡驚呼一聲
“阿茵,你現在好厲害啊,剛才也是,能和殿下打的有來有回的。”
說着垂了眸子,落寞道
“不像我,不管怎麼努力,都沒有長進。”
清歡原形是一隻小白兔,膽子小,修為低,以前常被其他妖怪欺負。自從跟了君拂後膽子是大了些,但是她的修行卻進步緩慢,甚至還比不上曾經的君拂。
清歡說完烏黑的眸子看着君拂,目光含着絲期待。
君拂知道她是什麼意思,但是她師承君懷,沒有他的點頭,她豈敢外傳。
遂撇開目光,反而問道
“你方才怎麼不躲開?”
清歡果然被吸引了注意,想起二人方才仿若無人的親密默契,心中微澀。
她是尾随南辭過來的,她在一旁站了好一會兒了,可兄妹二人誰也沒注意到她,所以她隻能故意出去,接下一擊引起二人注意。
心裡這般想着,面上卻紅了臉窘迫道
“我修為低,避不開。”
君拂目光閃了閃,是她的錯覺嗎?方才替她療傷時,明明有一瞬間捕捉到一股強大陰寒的靈力,那濃烈程度并不是一個低級小妖該有的。
可修為提升是好事,為什麼要隐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