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茵殿下,主子皇子殿下讓您過去一趟。"
今日已經去過一回,此時又來叫他,想必是有要事,君拂二話不說起身便走。
清歡見狀,連忙跟上,不想卻被親衛攔下
"殿下吩咐特意,不許有外人打擾。"
于是她隻能将目光看向君拂
君拂看出她眼裡的不安與期待,道
"你放心吧,這件事我不會告訴阿兄的。"
并沒有開口要帶上她一起過去。
清歡眼斂微垂,随即又眉眼彎彎,勉強牽起嘴角對君拂笑了笑。
她靜靜的看着二人遠去,手不自覺用了力,待靈液流出浸濕了她的手才回過神來,挎着裝滿靈藥的回了屋。
···
大殿内,南辭沉着臉坐在上首,手中轉動着一支梅花枝,看見君拂過來,将手中的花遞給她。
君拂以前便知道南辭私下有一群連她也不知底細的神秘私軍,而花枝傳信就是南辭聯絡他們的方式。具體如何她不清楚,隻知道他收到傳信後必須由他親自附靈後才會顯出消息來,否則任你施展何種神通,便是妖帝來了也無法看出其中的名堂。
好奇的瞬間,她已經接過花枝,也是刹那間,花枝上的數朵梅花中開始飄出妖族字符,漸漸拼湊在一起成了一段話。
君拂快速看完,将花枝還給南辭。南辭接過丢在地上,觸地的瞬間,一股藍色火焰将花枝吞噬殆盡。
"三妖被一黑袍追殺數日,然後失蹤至今。這是不是意味着他們已經死了?阿兄,那人是不是和刺殺你的是同一個?"
原來這花中所言正是南辭先前派屬下去查的有關三妖追殺君拂一事。
南辭搖搖頭
"他們找到了兩個證人,據回憶,追殺三妖的黑袍雖看不清面容,卻聽過她說話,那是一位女性。而刺殺我的刺客,我很确定他是一名男性。所以,他們不是一夥的。"
說着,南辭沉沉道
"兩外,那三妖行事頗為張狂,口無遮攔。據傳你失蹤前幾日,他們曾無意中吐露過,受人之托,要去除掉一個修為低下的女妖。"
說這話時,南辭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君拂,君拂聞言,心中猛地一沉
"所以,他們一開始就是沖着我來的!"
南辭臉色黑沉,點了點頭
君拂想不通
"可是,是誰指使他們?又是誰這麼恨我?"
南辭煩躁不已,心中似有一股無名火散不去,比起自己被刺殺,得知君拂被人盯上反而更讓他恐慌和憤怒。
他不明白是誰要針對阿茵,妖帝隻有他一個孩子,他也沒有兄弟姐妹與他奪權。
他有心想查,偏此事過去太久,如今無從查起。且他們在明,敵人在暗,若是知道阿茵沒死肯定還會再次動手。
現在隻能祈禱三妖沒死,若他們真死了,線索也全斷了。
想到阿茵,南辭突然腦中靈光一閃
不,線索還沒斷
"阿茵,你當初為何會突然甩開侍衛跑出宮去?"
君拂那兩次出宮都險些喪命,所以對此印象頗深,想也不用想道
“第一次是從侍女口中得知,說妖都外有處叫幽月林的地方,每到黑夜便會有無數的流螢出沒,好似處在漫天繁星,在那裡許下的願望極有可能實現。”
“第二次是聽見侍從們談論有一處叫蘆笛洞的地方,那裡有靈丹無數,也許可以解決我無法化形之事···”
說到這君拂已然察覺不對,停住話頭皺眉仔細回想着什麼
南辭忍不住問道
“你還記得那些侍從的模樣嗎?”
此話一落,卻見君拂搖搖頭又點點頭,表情很是古怪
“阿兄,我可以确定兩次都是同一些人,但是···我卻想不起她們的面容和名字。”
她閉上眼又仔細回憶了下,須臾,睜開眼,對上南辭疑惑的目光,不确定道
“阿兄,我的這兩段記憶好像出了問題。”
南辭眼中的疑惑瞬間化為擔憂,随即又是一陣心疼和懊悔
“是阿兄沒有照顧好你,若是當初沒有大意,能在第一時間審問那些侍女,便能發現其中問題來。”
君拂抱了抱他,輕身安慰
“阿兄,你是世上最好的阿兄。若是沒有你我一定破不了殼,來不到這個世界,一直以來你将我照顧的很好,所以我很感激你,你别自責了。嗯?不就是記憶出了錯嗎?我的生活也沒有受到影響啊,所以你别擔心。再說了,這不也正好給我們指出了一條線索嗎?”
南辭還沒緩過來,愣愣的看着她,隻見君拂沖他眨眨眼,道
“這說明我宮裡的侍女有問題啊,我們可以從這點入手開始查。”
…
兄妹二人秉燭夜談,遙遠另一端的太虛殿内,本該閉關的君懷卻睜開了眼,看着一屋子綻放的冰花眼底閃過詫異。
冰花晶瑩剔透,樹屋漏進絲絲縷縷的陽光随風而動,映射出淡淡的七彩光暈,搖曳着,如夢如幻。
他失神片刻,不由自主拿了就近的一枝,放在手中端詳,原本恹恹的目光閃過一絲柔情。
這不是他的手筆,那必然是君拂所為。
想起君拂他的心總是很奇怪,似被什麼緊緊纏繞,又像被羽毛輕拂,酥酥麻麻,總忍不住的高興。
君懷突然迫切的想知道她此時在何處,在做什麼。
于是他閉上眼散開神識去尋君拂,可讓他失望的是他并沒有發現君拂的身影,隻感知到空中存在的幾縷微弱的氣息,昭示着她已經離開多日。
君懷的心瞬間沉了下來,悶悶的,竟莫名有種被抛棄的失落感。
遂後想起君拂身上還有他給的玉佩,其實這玉佩不僅有護主的作用,他還可以通過這個玉佩看到君拂的近況與她傳信,且傳送到她的身邊。
正猶豫着,餘光看見身前的一株冰花上還放着一隻胖乎乎的小鳥冰雕,嘴中叼着一小卷信紙。
他好奇的勾勾手,信紙飛到手中,打開一看發現正是君拂所留。
待看完信紙,知道她是回了妖族,心裡總算平靜下來。
又小心翼翼的拿起那個冰雕小鳥,這才發現雕的是她自己,君懷忍不住輕笑一聲,點了點它的頭。
擡頭看向牆上的花苞,隻見一朵花苞自牆上飄下,來到他眼前,花瓣層層綻放,露出裡面被包裹的冰球。
君懷施法将冰雕變小,放入冰球中那支荷葉傘上,心裡升起一絲滿足,看了眼黑衣小人旁邊空缺的位置,滿足過後又是一陣空洞。眼睛閃了閃,将冰球拿起,放入袖中,起身出了樹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