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影師回頭,白珩站在他身後,伸手接過攝像機,簡言意赅:“我來。”
攝影師扭頭看了看台上的人,對着白珩瞪大了眼:“白老師您親自來?”
不怪他驚訝,自BAI工作室成立以來,他就沒見過白珩這雙矜貴的手為哪個演員拍過照——當然一般的演員也從沒想過找白珩拍,誰敢指使白珩啊?!那不是瘋了麼!
白恒點點頭,揮手讓他站一旁休息,自己眯着眼,慢慢用鏡頭對準了台上的溫星夏。
上部劇殺青已經有小半年了,他在這期間一直沒認真摸過相機,今天看着台上的人,水嫩嫩的站在那,忽然就手癢起來。
攝像機不是他慣用的,修長的手指扣着焦距環慢慢調整出自己滿意的參數,白珩聲音冷靜低沉的引導溫星夏換姿勢:“往前走一步……合金刀往後挪一寸……”
讓白珩拍攝最大的好處就是效率高,大導親自操刀上陣,一旁的場務和工作人員提起十二分精神,就連鼓風機吹的都比平時響。
溫星夏面前對着白珩,極力壓制着自己的興奮。
他粉上白珩,就是幾年前的一次攝影展。
那時候的白珩年紀輕,沒有太多現在慵懶的成熟男人的氣質,但身上鋒芒比現在還要盛,還要亮,長臂拎着攝像機往人才濟濟的攝影展上一站,亮的紮眼。
年輕的白珩也是臭着一張臉,不耐的被江導領着搞人際關系,黑色沖鋒衣拉鍊拉到凸起的喉結處,每一處都寫着生人勿近。
尚未拜師的溫星夏充其量隻能算得上是江導的普通學生,混到攝影展裡面充當臨時服務員,為大佬們送茶水。
有一個大佬龜毛的很,非要喝現沏的茶,溫星夏辦不到,攥着褲腿縫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
白珩百無聊賴,他煩這種社交,揪着溫星夏的領子幫他解圍:“小孩,給你拍張照?”
……
而時隔多年,白珩又舉起相機,将目光鎖定他。
柔關燈下微表情無地遁形,白珩舉着相機定在原地好一會,忍無可忍将棱角分明的臉從攝像機下移出來,看着不知為何喜得屁滋滋的溫星夏,無奈擰眉。
“把你的表情給我收一收,笨蛋味兒溢出來了。”
溫星夏唇角的弧度一僵:這麼明顯?!
不對。
他回過神,他怎麼又成笨蛋了?
溫星夏在心裡小小讨伐了一下白珩糟糕的措詞,面上卻認真演出冷靜狂妄之感,拎着合金刀,馬上就能幹到戰場。
黃昏,溫星夏換回了自己的白衣黑褲,從BAI工作室出來嗅着外面的空氣,長長舒了口氣。
昨晚下了場小雨,今日的雲彩白的透亮,落日餘晖為雲彩鑲了個金邊。
他仰着臉認真看了一會雲卷雲舒,猶豫着打開了手機裡自帶的相機。
千兒八百的破手機用了兩三年,畫質糊的沒眼看,溫星夏皺了皺鼻尖,開着自己的小電驢往學校趕。
盛夏的風吹着劉海,露出他明亮璀璨的眸子,他要趕在天黑之前,拍一組風景照,全當做是今天完美落幕的句号。
當選上主演,被白珩認可,擁有自己的經紀人……
他在慢慢的,走上自己之前夢寐以求的路。
——
他拿到相機,挑好機位後,太陽很給面子的沒有落山。
溫星夏對于攝影也不是完全無感,隻是相較于攝影,他更喜歡被拍攝,被取景器框着,演不屬于自己的悲歡離合。
他咔咔照了幾張落日和火燒雲,又挑了條學校的羊腸小道,拍形單影隻的路人。
路人匆匆,被大自然的光芒鍍着金,各有各的故事和大道。
溫星夏翻看許久,滿意的上傳到平台上“小溫”的賬号裡。
這幾日忙于其他事,好久沒拍照營業了。
幾日沒登錄,粉絲漲的有些吓人,他估算了一下,平均下來一天至少漲了一萬的粉絲。
以至于新圖一經發出,評論馬上就唰唰唰的出現了。
[神仙博主終于舍得出來營業啦?等你等到撕心裂肺有什麼結果~~~]
[和博主同IP!這麼美的落日,為什麼本宮就拍不出來!]
[同IP+1,這真的是今天的直拍嗎?落日才多長時間,博主拍完完全不需要後期處理的嗎?!]
[這個小路!啊啊啊博主是A大的,是校友!]
[A大?!那不奇怪了,卧龍鳳雛待的地方,博主這逆天的實力活該他是A大的料!]
什麼都沒幹,隻是發幾張圖出去就被扒出了A大學生身份的溫星夏目瞪口呆,照這樣的速度,他遲早有一天被扒的不剩一條底褲。
溫星夏一邊感歎網絡的強大,一邊心大的切進了後台。
走一步算一步,實在不行就漏底褲。
眼下的溫星夏當然不知道今後他會被扒的多幹淨,反正如今歲月靜好,慢悠悠的翻看着廣告商們的報價。
但大多數廣告内容和他攝影主題不垂直,價格也實在一般,溫星夏觀望着,沒同意。
網友“宙斯”像是住在了網上,此刻一條接一條的在私信轟炸他:“剛發的那組照片,怎麼賣?”
一回生,二回熟,買過高價版權的溫星夏這才後知後覺的起疑:宙斯這麼熱切的要買他的版權,是真的因為他不缺錢,還是他的照片值得?
他前期一直以為這人是冤種富二代,但如今見到自己粉絲瘋長,對于這個富二代是否冤種的看法,動搖了。
盡管他拍攝加上上傳照片隻用了十分鐘不到,勞動成本低,但他拍的就是很漂亮呀!
他沒搭理還在發消息的宙斯,點開了白珩的聊天框,打算找專業人士評估一番。
醒星:[圖片]
醒星:師哥,這樣子的照片能賣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