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珩甩上門,片刻,他聽到葉光霁的鞋跟清脆的落到地磚上,漸行漸遠。
她風風火火的來,又風風火火的走。白珩靠着房門短暫停了片刻,才走到浴室門前,他心裡存着事,沒敲門就推開:“她走了,你……”
浴室裡,潮濕熱氣混着沐浴露的香味鋪面而來,溫星夏背對着門,一頭黑發被扒拉到腦後,露出光滑潔白的臉,驚訝的轉頭,窄腰往後一扭,線條柔韌流暢。
什麼母子恩怨、個人情仇全被這推門而來的熱氣撲走,散的幹幹淨淨。
溫星夏一身泡沫,他眨了眨濕漉漉的眼,猛地撲過來擰上了門,吓得白珩眼皮一跳:“地滑,你慢點。”
再慢點就全被你看光啦!
花灑還在盡職盡責的冒着熱水,浴室裡水汽氤氲,白的晃眼的黑發青年破開水霧,反鎖了門阻止了白珩的窺探。
他确實腳底打滑了一下,差點摔進自己的洗澡水裡,吓得手扶着浴室的玻璃門,小聲喘了口氣。
門外高大的身影還在原地停留,嗓音低沉:“怎麼,洗累了?要進去幫忙嗎?”
溫星夏耳尖動了動,隔着一層玻璃,白珩的壓迫感下降,他沒忍住笑了聲:“黃鼠狼給雞拜年。”
溫星夏的聲音隔着玻璃,有些空靈,像小鳥隔窗啾啾叫,讓人想抓過來好好揉搓一把。
“我聽見你關門聲,以為你們要談好久,就想着先洗澡,”溫星夏轉頭回到花灑下,溫熱的水将泡沫沖走,白色泡沫打着轉留戀在腳下,像一片片聖潔的蓮,“你們談完了?”
“嗯,她把公司當家,就這一會兒也是抽空來的。”
“哇,好敬業!”
溫星夏贊歎一聲,裹上浴袍打開浴室門,白珩還在門前靠着,眼神漫不經心的落在虛空,慢半拍轉頭。
“是不是在聊今天的事?”
白珩沉聲應了一下,揩了一下他發梢滴落的水珠,很輕柔的力道,他喉間溢出的話也是輕輕的:“今天的事,我不會讓你和老師受一點委屈。”
話語間帶着鄭重,好似是一個不可言說的誓言。
溫星夏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知道呀。”
隻要是被白珩劃到地盤裡的人和事,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兩年前,BAI工作室裡有一個工作人員度假時意外出車禍,但肇事司機拒絕賠償,白珩得知後直接讓工作室的律師團隊協助,成功為這個工作人員要到了一筆很可觀的補償。
類似的事情還有很多,這也是BAI工作室如鐵桶一般,無堅不摧且迅速壯大的原因,有白珩的地方,就默認有了依靠。
白珩不僅是一個可靠的老闆,更是一個可靠的男朋友,溫星夏輕輕捏了把白珩青筋起伏的肱二頭肌:“你可是一腳把柴鑫踹斷三根肋骨的白珩,我跟着你能受什麼委屈?”
青蔥的手指搭在麥色的手臂上,像泥濘土地裡落下的一隻蝴蝶,甘願栖息于此。
白珩舒展了眉眼,将人打橫抱起:“嘴巴這麼甜,讓我好好嘗嘗。”
月牙彎彎,月光纏綿撒在千家萬戶,各有各的隐晦與皎潔。
溫星夏和白珩笑鬧着相擁而眠,江導被媳婦數落一頓後心安的在酒店打鼾,柴鑫後半夜悠悠轉醒,捂着肋骨發出撕心裂肺的嚎叫,女友疲憊的喊來護士,一針麻藥打進去,柴鑫又如死豬般癱在床上。
女友一夜沒睡,靜靜的反複觀看流傳出的視頻,閨蜜的話如喉在哽:“你就找了個這樣的貨色?”
她覺得自己被隔空扇了一巴掌,特别是白天趕來後迎面撞見還沒離開的林北等人,更難受。
她和溫星夏、柴鑫都是一個班裡的學生,平日裡溫星夏什麼為人她清楚的很,因此她知道是自己男友在惡劣造謠。
她尴尬的鞠了一躬,匆匆打招呼:“抱歉,我先去看看柴鑫怎麼樣。”
林北他們主動讓了條路,她穿過這群人,感受道無數道複雜的視線,她忽然就想哭。
為什麼?為什麼她要受這種委屈?
我就是想開開心心的在大學談一段戀愛,怎麼就給自己找了一段黑曆史啊?
她沮喪的坐到病床前,好不容易說服自己放平心态,等柴鑫醒了她就提分,然後她就收到了夏光熙的好友申請。
她知道這個同班同學,是溫星夏的室友,有名的富二代。柴鑫向她提起過,夏光熙是個媽寶男,每周都會坐飛機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