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姐站到走廊的落地窗前接電話,順便等着溫星夏上完妝。
“林姐,恭喜喲,又帶火一個藝人!”
她聽着話筒裡同行的恭維,淺笑盈盈,俯瞰着江市的車水馬龍,那點得知了溫星夏戀愛的不愉快立馬煙消雲散。
當時溫星夏和BAI簽合同的時候,她還沒成為溫星夏的經紀人,後來她拿着合同看了看,條件寬松的像是假的,甚至和公司解約時需賠付的違約金隻有十萬。
這什麼概念?跑去白珩業下的鴻間宴吃一頓飯都不止十萬塊錢!更别說什麼條條框框諸如不許戀愛的嚴苛條件,問就是全沒有。
當時直咋舌,現在她才反應過來,白珩精着呢,這是早就算計好了,給足了溫星夏後退轉頭的空間。
老闆都心甘情願,她一個打工的,自然知道怎麼處理。不然還能咋樣?和未來的老闆娘對着幹?
她剛跳槽來的BAI,瘋了才去管這檔子閑事。
“恭喜什麼呀,以後的路還長着,我手底下藝人少,現在不努把力等老了連個退休金都拿不到。”
她滴水不漏的回答着,眼睛一瞟,瞟到樓下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BAI公司樓下每天的娛記和狗仔數不勝數,雖說公司成立時間趕不上老牌娛樂公司,但因為老闆是白珩,一舉一動都備受關注。
她不感興趣的收回視線,但又莫名覺得熟悉,站在樓上定神看去,竟然發現是一個老熟人,頓時警惕起來。
這人是她的老同行,胡餘思的經紀人孫吉。
“話說,最近孫吉怎麼樣了?”她裝作不經意間問道。
“他?當時撕破臉要和你掙着搶胡餘思,廢了多大勁!結果白導根本沒準備和胡餘思二搭,其他導演和制片精着呢,怕裡面有貓膩,都沒要他的意思。孫吉估計氣夠嗆。”
這些她都有聽說,林姐放下心笑了聲,随意寒暄幾句挂了電話。她對着樓下孫吉的身影拍照後,給樓下的安保打電話:“你們注意些,别讓他進來。”
想進BAI,門都不會給他留。
溫星夏化好妝,轉了一圈找到窗邊的林姐,看着她的神色問:“姐,怎麼了?”
人類站在高處就特容易心胸激蕩,林姐收回垂下的視線,笑着指了指腳下的蝼蟻:“知道下面是誰嗎?”
溫星夏瞅了瞅,又搖了搖頭。
“這是孫吉,胡餘思的經紀人。”
“哦,我知道,慫恿胡餘思問白珩要天價片酬的那個人。”溫星夏也往下看了看,沒看清楚臉,卻想起來了這人幹的缺德事。
“對,就他,”林姐看着溫星夏,開口,“我之前和孫吉是一個公司的,鬥了快十年。”
“老娘爬了幾年才當上公司一姐,他轉轉身送幾個新人爬了老總的床,馬上和我平起平坐。什麼玩意兒!我都沒把他放眼裡。
當時胡餘思天賦高,本來是我帶,他急得跟拉褲兜子裡了一樣,把人給我搶走了,老闆屁都沒放一個。員工不合,也怪老闆無德,老娘轉頭跳槽來的BAI。”
“烏煙瘴氣、看人下菜碟的破公司,走了清淨。孫吉還以為是他把我擠走了,嘚瑟地要開慶功宴,我看他眼睛是雞眼!當時我聽說你演技碾壓胡餘思拿下的《合金刀》男一号,把我樂的當即和白老闆自薦,把你要到了手。”
林姐說的眉飛色舞,這一刻溫星夏才意識到自己經紀人口才有多好:“這行這業,形勢如此。你原地踏步,就是自甘堕落!你既然選擇了我,選擇了拍戲,就得大紅大紫,就得把胡餘思孫吉這種宵小給我徹底比下去!”
氣氛徒然上升,溫星夏覺得自己在參加高考百日誓師大會,肅然起敬:“我會努力的,林姐。”
他聽完林姐的職場宮鬥,老老實實交代了剛剛蔣老師的提醒。林姐眼睛一眯,滿身殺氣的點頭記下了這件事。
接下人生的第一個商務後,溫星夏馬不停蹄地回學校繼續複習。他日常是三點一線,白天去圖書館,偶爾去公司擺拍營業,晚上由白珩開車,兩人回江濱壹号公寓樓睡覺。
白珩體量溫星夏複習太累,沒做什麼過火的舉動,頂天了把人按身下揉搓一頓,留幾個第二天就會消散的牙印。
期間雷打不動的環節就是背書。
溫星夏會等着白珩洗完澡出來,把專業課書往床下一丢,滑進被窩裡攥着枕頭一角,認認真真的給白珩背誦今天學到的知識。
畢業兩三年的白珩沉默的聽了近兩周的專業課知識點。
溫星夏咬字端正,吐字清晰,趴在白珩耳邊聲音小小的,隻背給他一人聽。
剛開始白珩還很新奇,時不時還會提示一兩句,幫着溫星夏修正一下思路。
再後來他聽上三句就能睡着,效果堪比褪黑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