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常樂睜開右眼,一臉不敢置信。
“南海王為了南海的子民,”左川碰了碰他眼側,收回手放置身後,“最終選擇身化明珠……”
“以身化珠……這難道就是……”常樂的聲音漸漸弱了下來,“定海珠的由來?”
左川擡眼看向前方的水族士兵,“定海珠遠不止于此,靈澤他……隻是盡力争取了一些時間。”
“什麼意思?什麼叫争取了一些時間?”常樂擡起頭追問道。
“他支撐不了南海多久,”左川低頭看向他的眼睛,見他右眼還是泛着微紅,“所以,需要盡快找回天龍鼎。”
“怎會如此……”常樂覺得右眼泛癢,眨了兩下,低頭,擡手預撓。
左川抓住他手腕,溫聲道:“别去碰。”
水族士兵中引起一陣騷動。
“殿下來了!”
“是殿下!”
常樂回頭,見到水族士兵擁護着一位灰紫長袍的身影,好生眼熟,待他走近,脫口道:“啟鲸?!”
為何啟鲸在這裡,沒聽錯的話,水族士兵喊他殿下,那……他是南海王之子??
帶着疑惑,轉身看着他的方向。
“常樂?”啟鲸一眼掃到他,加快腳步走到他面前,笑着擡手拍在他肩膀,道:“你怎麼來南海了?”
“我……”常樂不知從何說起,但顯然他來南海的事,啟鲸并不知情。
那邊啟鲸沒注意到常樂的沉默,站在一旁瞧見左川,擡手打招呼道:“神君大人?您也在這啊。”
說着眼神卻斜向常樂,挑了挑眉,側身用肩膀推了推,靠近他耳側小聲道:“還不是來了嘛!”
常樂此刻思緒混亂,沒有心思聽他調侃。
啟鲸察覺不對,收回笑容,“發生什麼了嘛?”
他想起來這邊的緣由,不禁豁然道:“哦,對對對,剛剛整個南海震動的好生厲害,我還以為南海要淪陷了呢,啊哈哈哈……”
“啟鲸……”常樂伸手握住他胳膊,遲疑許久,怎麼也開不了口。
“你有話大可直說。”啟鲸插着腰一臉爽朗道。
“麟兒,”離淺從塔内走出,“不要為難常樂。”
“母後!”啟鲸欣喜的展露笑顔。
拍了拍常樂肩頭,“一會再來找你!”
高興的跑到離淺旁邊,“母後,你又要說我!”
“母後哪裡是在說麟兒了,”離淺擡手理了理他的鬓發,輕輕拂去他肩頭的浮灰,“常樂是客人,母後怎麼教的你,對待客人要有禮數。”
“哎,母後,你有所不知,我與常樂相熟的很,何談為難!”啟鲸轉頭看向常樂,眨了個眼,“是吧!常樂!”
常樂抿着唇,心裡說不上來是何種滋味,捏着手指,微微點頭道:“嗯,我與啟鲸早前就認識,王後不必責怪于他。”
啟鲸沖着他挑眉打了個響指,轉頭看向離淺,“母後,你看,我沒騙你吧。”
“常樂那是不想你受責才這麼說的。”離淺點了點他眉心,眼中滿是寵愛。
“哎呀,母後~”啟鲸雙手握住她的手,靠近一些,小聲道:“這裡這麼多人呢,我都多大了,您就别把我當那小兒一般看待,好生丢人的。”
離淺笑了笑,拍了拍他手背,“好~”
“哎?”啟鲸看了一圈,好奇道:“父王呢?”
偏頭看了眼塔内,“往日裡,父王半步也不願離了母後,今日是有什麼要緊的事,竟敢丢下母後不管!真是奇了!怪了!”
周圍起了一層淡淡的波動,像冬日裡的微風,靜靜掃過,留下不易察覺的寒意。
水族的士兵們面面相觑,剛剛南海經曆了一場短暫的劫難,他們在這場動蕩中,自然有所察覺,定海寶塔中閃出的萬丈光芒,帶着南海王的力量,一瞬間撒向整個南海,他們就在這裡,又怎麼會不知情。
離淺眼中帶淚,摸着啟鲸的臉,“傻孩子,你父王啊,會一直在我們身邊,無論你去往何方,他都會看着你,護着你……”
“母後?”啟鲸蓋住她的手,跟着她一起從自己的臉上移開,眼中的笑意一點點淡下來,“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嗚——嗚——”水族士兵中發出一聲微小的吟唱,随即兩個,三個,十個,百個,越來越多,吟唱之音越來越大。
啟鲸轉身,臉色微變,他好像聽過這種聲音,似是孩提時代,發生了什麼,像是有什麼重要的人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