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樂回頭,左川将他拉到身側,禍鬥與蒼鸾一起站到了他們旁邊,看着一衆水族。
“嗚——嗚——”水族士兵拿起手中的兵器,擡起又砸在地面,一下一下又一下,伴随着吟唱,像是深海裡悲鳴,伴随着震動飄向遠方。
啟鲸茫然不解,轉身看着離淺,“母後,他們這是做什麼?”
離淺抓住他一隻手,放在兩手掌心之内,“麟兒,你是否還記得,你父王在你兒時常給說的那個故事。”
“故事?”啟鲸回憶往昔,他的父王在他兒時常說的故事,是一個關于人界海洋裡的故事。
“是啊,人界的海洋有他們自己的神明,”離淺抓着他的手,拉着他面向一衆水族,“神明護佑着整個海洋,就算是死後,屍身墜入深海,他的身體也能長久的滋養萬物,孕育着更多的新生命。”
啟鲸似是預感到什麼,擠出了一點笑意,不肯往那個方向去想,“母後,您為何突然要提起兒時的故事,您忘記了嗎,我已經長大了……已經長大了啊……哪裡,哪裡還要聽這種稚子要聽的故事……”
說着說着,眼睛泛酸,“母後,若是父王實在想說于我聽,我……我也能勉強聽一聽……”
離淺握緊他的手,“好麟兒,以後母後說于你聽。”
“那就你們一起說于我聽好了……”啟鲸沒有看離淺,眼睛看向水族士兵之外更遠的地方。
“好!”
“嗚——嗚——”
“嗚——”一名吟唱的水族士兵沖向上空,變出真身,巨大的魚尾帶起了一絲波瀾。
緊接着一衆水族紛紛沖向去,化出真身,跟着帶頭的那名水族遊向定海寶塔的塔尖。
他們的真身異常的龐大,也異常的強壯。
随着嗚鳴聲傳向遠方,四面八方聞音敢來的水族早已化為真身,數不清的水族族群搖尾圍繞在定海寶塔之上,一邊嗚鳴一邊搖尾,像是舉行某種神秘的儀式,以此來送走他們敬仰的王。
啟鲸擡頭看向他們,反手握住了離淺的手,“母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離淺眼含熱淚,“你父王就是南海的神明,守護南海是他的責任。”
她上前一步,大袖一揮,收起了平日裡的溫婉,轉而代之的是火麒麟天生的狠戾,“但,犯我南海者,不論是誰,我南海勢必要……誅之!!”
龐大的水族族群遊動于上空,聽着離淺的話,共聲長鳴,其聲勢浩大到穿越南海邊境,抵達人界的深海,引起了海洋魚群的大騷動,海面的浪潮洶湧澎湃,一浪接過一浪,像是一聲聲的訴控,咆哮着不滿與悲憤。
常樂看着頭頂龐大的水族群體,不敢想象得罪他們的後果,如此強大的軍團,誰又膽敢來犯。
到底是誰,孤身闖入南海,又可輕松避開南海的層層關卡,緻使南海王重傷取走天龍鼎,還能做到全身而退。
他肯定對南海有足夠的了解,否則他不會如此順利就能拿走天龍鼎。
蒼鸾轉頭看向禍鬥,“你在塔内都看到了嗎?”
禍鬥搖頭,“當時神君讓我離開頂層,我便在頂層之下那層守着。”
也就是說禍鬥并不知情頂層發生了什麼,這樣一來,蒼鸾便知道此事他們沒有知道的必要,就沒有再問。
常樂看了一眼左川,随後看向了啟鲸和離淺的方向,“你說南海王以身化珠支撐不了南海多久,那具體是多久?”
“最多不超過十年。”左川道。
“十年?”常樂吃驚的看向他,“隻有十年?!”
十年相對于定海珠五萬年的時間簡直短的可怕,南海王耗盡生命,燃燒自身的力量僅僅隻夠維持南海十年的時間!
左川:“靈澤耗盡千年的修為,才為南海争取到的時間,所以,我們必須要盡快找回天龍鼎!”
到底要上哪去找,常樂絲毫沒有線索,南海王曾說過,并不認識那個闖入者,倘若那闖入者一直不露面,又當如何去找呢?
“可是,拿走天龍鼎的到底會是誰?”常樂實在弄不明白闖入者的真實目的,想了半天隻覺得頭疼,手指也搓的發麻,隻能寄希望于左川,看着他,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他為何要不惜得罪整個南海,也要冒險拿走天龍鼎?”
左川看出他情緒反常,擡手揉了揉他頭頂,“别擔心,有我在,他藏不了多久了。”
蒼鸾看不得常樂這副模樣,挨到他邊上,寬慰道:“神君最是厲害了,他要找誰,那簡直易如反掌。”
常樂點頭,看着那邊的啟鲸與離淺,“這件事因我而起,所以,我一定會找回天龍鼎!”
蒼鸾皺着臉,“常樂!你不能這麼想的,你什麼也沒有做,怎麼就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呢?”
左川看向常樂:“是我讓你來的南海,這麼說來,主要責任在我。”
常樂:“我沒有這個意思。”
“不論這件事到底因何而起,”左川淺歎一聲,看向定海寶塔的塔尖道:“事已至此,剩下的,我們一起去彌補,如何?”
常樂順着他的目光看向塔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