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旸不由握緊了他的手。

許淮繼續說：“但這些劇本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你不能保證，以後遇上的每一部戲，都能如你所願，感情線寥寥無幾。我很怕，你因為這種堅持，會錯過很多機會。”

“你身上的光芒這麼亮眼，我想讓它能夠繼續耀眼，而不是把它藏起來。”

“光亮就在那兒，不會輕易暗淡下去。”褚旸說，“況且，蘭姐給我規劃的路線從來都不是偶像派演員，我也基本上沒有拍過情情愛愛的劇。從一開始，走得路線就是不一樣的，也談不上會損失什麼。隻不過……是接戲的時候，比之前稍微再多一條篩選标準而已。”

“再說，不是還有你嗎？”

“你總不會讓我沒戲拍吧，許編？”

有理有據，很令人信服。但是——

“就算是我，也沒辦法跟你保證沒有感情戲。”許淮誠懇提醒。

“你不怕自己看到拍攝現場再吃醋？”

許淮沒辦法保證：“……該寫還是要寫的，故事的完成度肯定是第一位。”

褚旸：“……”

“那些都是戲。”許淮聲音和緩，語氣鄭重，“隻有我們才是真的。”

褚旸似乎被說服了，沉吟着道：“不篩選尺度的話，拿到的劇本是什麼可就不能保證了。”

他邊撥弄着許淮修長的手指，邊不疾不徐地出聲：“牽手擁吻就是家常便飯，也許是普通的貼一貼，過分一點的話可能會用力。有的導演對藝術有追求，沒準兒還有床——”

許淮聽不下去了，不太冷靜地蹦出兩個字：“……你敢。”

褚旸悶笑出聲。

許淮：“……”

褚旸調侃他：“不是你說的，不要錯過機會嗎？”

許淮：“……”

他說的時候覺得不過是戲而已，但聽褚旸這麼一描述，怎麼聽怎麼不爽。

褚旸笑完，把許淮拉起來。

褚旸：“放心吧，我有分寸。”

*

電影拍攝越來越接近尾聲，許淮拖了很久的結局，也終于在統籌例行的哭天喊地中定了稿。

周鳴一目十行，快速地過完結局文本：“……真是沒想到，你最後會選這個結局。”

關于結局的方案，他們曾經讨論過很多個可能，每個可能都各有亮點，最後會通過剪輯，反映出各自對應的主題。

“很意外嗎？”許淮問。

周鳴先是點點頭，又搖搖頭：“算是情理之中。”

許淮“嗯”了聲：“你看過沒問題的話就交給統籌吧。”

“OK。”周鳴把文稿攏在一起，“褚旸的那份你回去直接帶給他吧，也不知道他看了這個結局是什麼反應。”

許淮忽然想起來，周鳴曾經說過，褚旸也想自己找到關于結局的答案。

周鳴：“那我走了——”

“等等。”許淮倉促地拉住他。

對上周鳴疑惑的視線，許淮斟酌片刻：“我有個想法。”

周鳴又坐回去。

許淮便将他的想法和盤托出。

周鳴起初不以為意，聽着聽着，眼神漸漸發亮：“我覺得沒問題！”沖動說完，立刻冷靜下來，“不過，演員不一定同意，就算是褚旸，也不見得能同意。”

許淮：“褚旸那兒我去溝通。”

周鳴想了想，實在不忍心錯過這個點子，一咬牙：“行，反正是結局了，咱們瘋一把試試。”他拍着胸脯保證，“我去問鄭老師的意見。”

——鄭老師，沈留父親的扮演者。

兩人一拍即合。

晚上。

褚旸聽完許淮的描述，意外地看着他，重複問：“你說，不給我看結局的劇本？”

“對。”許淮點頭，“根據你對人物的理解，自由演繹。”

褚旸：“周鳴也同意？”

許淮：“他覺得可以試試。”

“那鄭老師呢？”

“鄭老師會看一遍劇本，方便在真正拍攝時把控方向，但主要還是起到配合你的作用。”

褚旸沉默了一會兒：“萬一我的表演出現了偏差，導緻呈現效果不好呢？”

“我們都相信你。”許淮鄭重出聲。

褚旸認真思考。

許淮給他留足了考慮的時間，半晌才問：“怎麼樣，願不願意接受這個挑戰？”

“既然許老師這麼信任我，”褚旸笑了笑，輕描淡寫地說，“那就試試吧。”

*

許淮說服了褚旸的同時，周鳴那裡也傳來了鄭老師的肯定答複。

統籌終于把結局的排期提上日程。

随着梁帆的離組，劇組演員也在不斷地殺青離組。

劇組上下彌漫着緊張的氣氛。

終于，到了結局拍攝的那一天。

也是褚旸的殺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