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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旸和周鳴匆匆趕往醫院。

手術室外，明朗擔驚受怕，滿臉淚痕，瞧見來人，從椅子上站起來，呐呐出聲：“褚老師……”

“許淮人呢？”褚旸急忙問。

“……已經進手術室了，醫生正在檢查。”明朗往旁邊站了站，要把椅子讓給他。

褚旸全部心神都聚在手術室裡，神思不甯，哪有心思坐下來。

視線在掃過角落時瞥見什麼，褚旸目光登時一凝。

椅背上搭着一件長風衣，因為顔色淺，即便衣服被折了起來，也能清晰看到布料上的零星血迹，刺得人眼珠生疼。

褚旸霎時間呼吸一緊，顧不得其他，顫着手将風衣展開。

衣服上暈染的大片血迹登時顯露無疑。

周鳴也看過來：“這是——”

“怎麼回事？”褚旸啞聲逼問，目眦欲裂，“好端端的，為什麼會車禍？”

明朗被他的目光吓到，下意識後退了兩步，磕磕絆絆地說：“許、許老師是為、為了救我……”

*

不同于褚旸任務點的巷道密集，許淮和明朗的任務點交通發達，人車如流。

最後一個任務點要經過一個單向道。

因為是逆着車流的方向走，雖然機動車道旁邊沒有圍欄，兩個人倒也沒那麼擔心。

明朗沉浸在任務即将完成的喜悅裡，高興道：“許編，這回多虧了你，要給你記頭功！不然光憑那張地圖，天黑也完不成任務！”

“運氣好。”許淮謙虛道。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明朗煞有介事，“聽說許老師碩士是在這裡讀的，來之前依依姐還在跟我打賭，看誰有這個運氣能跟你一組，沒想到嘿嘿。這回許老師在手，第一非咱們莫屬！”

許淮無奈，提前給他打預防針：“别抱太大希望，我不常出門的。”

“啊為什麼？”明朗好奇問，“你在這裡可待了三年呢，就沒跟朋友一起出來玩兒過？”

許淮搖頭，避重就輕地解釋：“學業很忙。”

明朗歎服且震驚。

兩個人邊聊邊走。

不知怎的，忽然有輛車橫沖直撞，路兩側的行人慌成一片，驚呼着往旁邊商鋪躲。

那輛車仿佛失去了控住，車速驚人。

電光火石之間，許淮把明朗往路内側一推，自己要避開時，忽然瞧見一個小女孩兒被吓得定在路邊，在慌亂的人群中哭聲震天。

本能先于意識，許淮幾乎沒做任何思考，就已經在明朗“許老師小心——”的驚呼聲中抱住了小女孩兒。

而那輛失控的車也恰在此時撞了過來。

許淮躲閃不及，正被那輛車撞開。

……

明朗三言兩語地叙明原委，驚恐的勁兒還沒散，半怕半愧地垂頭：“對不起褚老師，我當時沒有攔住許編……”

褚旸再聽不下去任何話，攥着那件風衣，死命閉上了眼。

明朗手足無措，還要在說什麼。

周鳴低聲勸道：“讓他靜一靜，等會聽醫生怎麼說。”

手術持續了很長時間。

隻在中途，有護士出來找許淮的父母簽署了一些文件，此後再沒有任何人出來。

這種懸而未定的感覺讓手術室外等着的一衆人牽心不已。

節目組的其他嘉賓也來了醫院探望，一直沒等到結果，被周鳴挨個兒勸走。

緊閉已久的手術室門終于打開。

褚旸猛地竄過去，緊張問：“醫生，他怎麼樣了？”

其他人緊随而至，擔憂的視線齊齊落在醫生身上。

醫生摘掉口罩：“病人身上有多處擦傷，手肘骨折，出現了輕微的腦震蕩症狀，需要住院觀察一段時間。”

說完，望向許淮父母。

許女士心領神會，自然道：“小旸，你來照看一會兒小淮，我跟他爸爸去跟醫生開藥。”

一絲不對勁的情緒在心頭劃過。

但褚旸全部心神都系在許淮身上，無暇深究，隻點頭道：“好。”

單人病房裡，許淮已經被安置在病床上。

骨折的地方已經被醫生做好固定，身上的擦傷已經上過藥，幾個小時過去，依然昏迷着。

褚旸查看完他的傷勢，小心翼翼地理好病号服，替他蓋好被子。

許淮向來安靜寡言，此刻雙目閉合，唇色蒼白，較之平時更多了幾分脆弱。同居以來，隻要有時間，他們吃的東西褚旸一向不假于人手。他勤勤懇懇喂了那麼久，依舊沒能讓許淮長出多少肉。均碼的病号服穿在身上，肉眼可見的空蕩。

周鳴給節目組報完平安進來，見許淮還在昏迷，輕聲問：“許淮這個樣子肯定沒辦法繼續拍攝了，節目組讓我問問你，接下來什麼意向？”

節目嘉賓的時間協調到一起并不容易，再加上出國拍攝成本頗高，節目組再舍不得許淮和褚旸同框的流量，也沒辦法等到許淮痊愈，隻能讓其他嘉賓繼續拍攝。

但今天聽到許淮出事，褚旸那副又驚又緊張的模樣實在讓節目組記憶猶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