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面對老婦人的八卦,讓張暮春一頭霧水,後知後覺的明白了她說的是什麼,剛想開口反駁,老婦人的另一句話,就讓她成功閉嘴了。
“若真是小兩口私奔,我可以不收你們的房錢,”老婦人目光灼灼的看着二人。
“我們…………!”身後的柳芸禾剛想解釋,張暮春轉身捂住她的嘴不讓她說話。
“老人家好眼力,這都被您看出來了,佩服佩服。”張慕春趕忙接話道,能省下銀錢比什麼都強。
“我就說嘛,對你身後這個小姐好些,能抛棄榮華富貴跟着你不容易。”老婦人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樣。
“是是是,一定謹記。”
“好了,跟我來吧。”
張暮春用眼神示意着臉都急紅的柳芸禾,叫她不要再開口說話。
見她明白後才松開手掌,帶着她往客棧裡面走。
幽暗的小走廊,低矮的房屋,柳芸禾有點不知身在何處的飄忽感。
“進去吧,雖然小了點,但有窗戶也還算幹淨。”
屋子很小,一張床,一張桌子,一扇窗戶,床上鋪着涼席,被子,再無其他。
張慕春倒沒覺得有什麼,比住大街上強多了。
而柳芸禾則睜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不敢相信這裡能住人,自從她進來這裡便渾身不舒服,感覺很癢。
“老人家,這裡能不能沐浴?”她鼓起勇氣問了一句。
“沐浴嗎?有倒是有,隻不過得你們自己去燒水,我人老了,可幹不動這活。不過你們要是燒水就多燒些,我也借個光洗洗,對面就是浴間。”
“多謝老人家。”張暮春回道。
老婦人走後,看着明月高懸的夜空,時間已經不早了張慕春問道:“很晚了,你确定要洗?”
“如果不沐浴我會死掉的。”柳芸禾用最軟糯的語氣威脅着張暮春,其實她進了這屋子後身上真的很癢,有種潮濕悶熱的感覺。
張慕春無語的看着她,有種多管閑事砸了自己腳的感覺。
但看着她不舒服的磋着手臂,也隻能認命的去燒水。
還記得要給老婦人燒水,硬是拎了十來桶,将大鐵鍋裝滿,柴火是規整的成捆擺放着,看着像買來的。
先給老婦人送了水,她很高興的與屋子裡的人說着什麼。張暮春沒想到屋子裡還有個躺在床上的老人。
是一位滿頭白發的老奶奶,但面容看着和藹親切,還略帶威嚴。
“老伴,你看我抓到一個年輕力壯的勞力,今天讓你泡個熱水澡。”老婦人高興的準備着香胰子,豆莢水。
張暮春驚訝的看着二人,那老婦人得意的與她講道:“這個人,是我年輕時拐出來的大家閨秀,那時她家裡不同意,她便帶着我出來另立門戶,照顧了我一輩子。如今她病了該換我照顧她了。”
老婦人還不停的講着自己的光榮曆史,另一位白發的老人,面上帶着笑安靜的聽着,被扶着的時候也能自己使些力氣。
看年紀,二老應該在六七十的年紀了,可招待她們的老人性子依舊很活潑,看的出來日子過得應該不錯。
張暮春拎着熱水,全部倒在了老人房裡那個低矮的木桶,這間屋子與其他房間對比,簡直就是天壤之别。
屋裡家什講究,甚至每一樣小物件都很精美。
出了這間屋子後,張暮春忽然覺得這間客棧的色調都變得明亮了不少。
她們隻能去浴房洗澡,柳芸禾不能用其他人用過的木桶,便隻能是用水盆沖洗。又害怕油燈太暗,讓張慕春坐在簾子外面等着她。
“怎麼?要不要我幫你洗?”坐在簾子外的暮春開着玩笑。
“不用,不用,謝謝了。”柳芸禾想起初次的相遇,聲音都帶着嬌嬌的顫音拒絕着。
張暮春沒在打趣她,隻是等她洗完後,自己也沖了沖。
她進屋時,就看到柳芸禾拿了自己的毯子,鋪在床上。毯子是印花紗棉的,一塊一塊的圖案,色彩豔麗薄厚适中,适合春夏秋三個季節使用。
嬌嫩俏麗的美人,斜坐在色彩華麗的毯子上,将這老舊的屋子,都照亮了不少,好似比一旁的油燈還要亮上幾分。
烏黑的長發,柔順且濃密的随意披散着,還帶着微微的濕意,将小臉襯的越發白亮通透。
張慕春清了清嗓子問道:“那個,我住哪裡啊?”
“啊?嗯……我不知道!”大概還是有點良知,說這句話時明顯有點不好意思。
張慕春一手掐腰,歪着脖子有點無奈的看着她,頭發被她随手紮了一個松松的馬尾,吊在後面。
隻是發絲很粗又不夠柔軟,帶着自然彎曲的弧度扣着,似乎跟本人的脾氣有點像。
柳芸禾被她看的有點緊張,她總覺得張慕春的身上有種張揚的銳氣,但同時又被松弛的性子掩蓋的很好。
像一朵不帶刺的玫瑰,和煦中透着熱烈,那種扔在哪裡都能活的很好的特質,尤為的明顯。
濃郁的眉毛,加上漂亮的眉骨,讓她在人群裡面異常的顯眼。
深邃明亮的雙眸下,嵌着一對圓潤飽滿的卧蠶,在專注看着柳芸禾時,會讓她不自覺的胡思亂想,同時又想躲避那帶着侵略性的目光。
鼻子不夠精緻,但小巧挺拔,有種朝氣。上唇比下唇略薄些,線條明顯,帶着點倔強與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