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身子轉了過去,眼不見為淨,省着生出什麼不該有的心思。
那邊的柳芸禾,卻雲裡霧裡的夢着,昏暗的燈光下,厚厚的被子裡,一隻有力的胳膊将自己圈在懷裡固定着,她真切的感受到那雙手修長有力且帶着薄繭,略顯粗糙,叫她難耐的躲避着……!
好看的眸子染上了桃花一般,泛着粉紅色水光盈盈,叫人看了越發喜愛,敏感白皙的耳垂被熱氣包裹着,連着整片脆弱的脖頸都變得白裡透紅。
可惡,明明知道她怕癢還來?柳芸禾瞪着美目回望時,剛巧撞進一雙清澈又深情的眸子裡,心忽悠一下露跳了一拍。
後來不知這個登徒子對她做了什麼,隻覺得一片水深火熱難挨的很,最後淚眼婆娑的受不住時,狠狠咬在了那人好看的鎖骨上…………。
夢醒時,天還未亮,可是玉軟花柔的嬌人兒,此刻好像被汗水侵濕了一般,奶白的肌膚上全是細密的汗珠,全身上下更是濕/滑一片。
柳芸禾輕/喘着,酥/胸跟着呼吸一起一伏。
她猛地做起,身上好似還沒勁一般。看着另一邊正睡的香的張慕春,氣的咬牙切齒上去就是一腳,尤不解氣又是一個粉拳。
張慕春睡夢間,感覺到有人推了自己一把,迷離的睜開雙眼,不明所以的看着坐在自己身前的人,一臉的委屈與憤恨。
“怎麼了?”這大小姐又在作什麼。
“你…………你欺負我!”柳芸禾泛紅了眼圈控訴着。
“天老爺作證 ,我這一夜連動都沒動一下,怎麼欺負你了?”張慕春覺得自己比窦娥還冤枉。
“就是你欺負我,就是你!”柳芸禾眼裡水汪汪的,鼻頭都成了粉紅色,睫毛顫顫的控訴着。
“那好,那你說我怎麼欺負你了,沒見過比這更離譜的冤案了,再一個昨夜明明是你自己摟過來的,我還躲了躲呢。”張慕春給自己辯解着。
“就是你,是你抓着我的腰不讓我動的,都是你,你個大壞蛋,哼!”柳芸禾在府裡的小姐脾氣上來了,她就是生氣。雖然不知道夢裡的她最後究竟做了怎麼,但自己又是低吟,又是抽泣的,肯定是她欺負自己,而且還……還……不正經。
看她一副信誓旦旦咬死的模樣,張暮春随口問道:“你該不是做噩夢了吧,醒了就賴在我頭上了?”
聽聞此話,柳芸禾呼吸都頓了,警惕的看着她沒回話。她當然知道是夢裡的,可是在夢裡就能随意欺負她嗎?哼!她繃着小臉瞪着張慕春。
看柳大小姐的反應,估計确實是做了噩夢,那她就大人有大量原諒她吧。
“沒事,沒事啊,做了噩夢而已,我替你打死我自己好不好?清醒一點吧。”
“噗…………。”柳芸禾聽她胡說後沒忍住破涕為笑。
夏季白日時間長,就在二人的拉扯中天光大亮,一道溫暖而細膩的金光色光鮮,透過窗戶射進屋子,給破舊的老房子染上了一層明亮。
這個時節雨水很多,她們今天要将房屋的破損的地方修繕,還要把屋子收拾的能住人,桌椅碗筷弄齊全。
可是手頭什麼都沒有,估計要去集市花點銀子買些農具與糧食。
翻了翻她娘送來的小包袱,裡面一對碗筷,五斤白面,二十個雞蛋,看着食物張慕春壓抑在心底的情緒稍稍好了些。
“你是要與我一同去趕集,還是待在家裡?”今日剛好是鄰村趕集的日子,她們動作快一點中午前就能回來。
柳芸禾擰着身子四處望了望道:“我要跟着,不要自己留在這裡。”
“那好,吃個雞蛋後我們就出發吧。”張慕春将煮好的雞蛋遞給她一個。
“早晨…………就吃這個?有沒有碧螺春?”柳芸禾坐在石凳上,仰着頭天真的問道。
“你說什麼?我沒聽清你在說一遍。”張慕春想撬開她的腦袋瞧瞧裝的什麼。
“什麼都沒說!”柳芸禾識趣的吐了吐舌頭,她就是随口一問。
二人踩着露水出發,大概過了小半個時辰,柳芸禾便從早晨朝氣蓬勃的模樣,變得蔫頭耷腦沒什麼精神頭。
這時旁邊一輛牛車經過,柳芸禾擡眼直勾勾的看着她,眼神裡寫滿了兩個字,“想坐”。
張暮春心領神會,隻好手疾眼快的将車攔下,柳大小姐看到牛車停下後眼裡閃着光,看張暮春的表情都像看到了救命恩人。
“别看了,我扶你上去。”就知道她走不動,牛車一人兩文錢,大小姐果真不是誰都能養的起的,哎……她的荷包呀!柳芸禾走之前,會不會把她辛辛苦苦攢下的幾兩銀子花光?
牛車到底快了不少,原本還有半個時辰的路程,一刻多鐘便到了。
張家村挨着石城村,而石城村挨着桃源鎮,鎮上有個很大的寺廟,離這裡不遠處便是桃源集市。
這個集市一個月開三回,都是附近村子的商戶,農戶,過來賣自家的食糧,野物,布料,煙酒糖茶。也有些婦人繡的小手帕,絹花這種小物件。
聽着外面絡繹不絕的叫賣聲,多日心情沉痛的柳芸禾,也仿佛被這份人間煙火氣感染,帶着期待的探出頭望向兩旁的街道。
張慕春看她躍躍欲試的模樣,一隻手捂緊了荷包,生怕裡面的銀子無翼而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