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大幅度縮小範圍,”趙周南顯得自信滿滿,“綁匪夫妻大概40餘歲,男的在工地幹活,女的是做保潔的,他們有一輛小面包車——但面包車最大可能是從工地借來的。女綁匪的交通工具是電瓶車,最大續航是50公裡,他們的住處或者是工作所在的地方會是以我被關起來的村裡的石頭屋為半徑25公裡和溫市交叉的區域......”
趙周南打開手機地圖畫出一個坐标再畫出半徑,和溫市的區域交疊出一塊開發區。
“大概就是這裡了,”趙周南說,“現在是信息時代,不用我們親自去上門調查,隻要我給的酬勞夠高就會有人積極提供線索,巧的是我們家剛好能出得起這筆懸賞。”
她在手機私人社交賬号上發布了一條信息,轉過來展示頁面給餘無憂看——懸賞綁架案線索,提供有效線索一條1萬元。就這一眨眼的功夫,趙周南的社交賬号下就有了數百條轉發和上百條評論。
餘無憂對趙周南的揮霍無度不感興趣,她算看出來了,趙周南不是個不學無術的二世祖,她的頭腦其實靈活得很。
放開肚子喝完一碗粥準備再來一碗,而她的肚子就像黑洞。
坐她邊上的趙周南幾乎沒動筷,光顧着在一旁看着餘無憂“氣吞山河”,這畫面可比看電影還要有意思。趙周南嘴角一直挂着笑容,她挺喜歡盯着餘無憂吃飯,這畫面别提多溫馨多安逸。
在幾乎一個人幹完四人份的一鍋海鮮粥後,餘無憂意猶未盡地摸了摸肚子,她又一不小心吃撐了,隻可惜腸胃是有容量的,早知今日如果當初能編纂一個大胃王的基因該多好。
趙周南歎為觀止地拿着大勺子擡起下巴瞅了瞅鍋底,果然一幹二淨什麼都沒剩下。“吃飽了?要不要打包一點回家以免你又餓了?”趙周南多嘴一問。照理說正常人的容量這已經是頂飽的程度,可是餘無憂不是正常人,她是外星人。
哪知道餘無憂居然還認真思考了一下,搖頭說:“吃膩了,晚上如果餓了就吃别的。”
趙周南真的吓了一跳,“你該不會真的還要吃吧?”這小不點會不會吃成個大胖子?
餘無憂現在的臉色已經好看了很多,動了動眉毛道:“我不會胖的,因為能量守恒。”
“吃飽了你又在讀我的心?”趙周南抱怨道。這算不算“自食惡果”?
餘無憂點點頭說:“怪就怪你的心聲太大聲,吵到我了。”
“好了我說不過你,”趙周南說,“但還是請停止你的讀心,否則我怕你會半夜起來喊餓,我可不能保證半夜還有東西吃。”
餘無憂轉首看着窗外霓虹燈說:“大卷毛,那我們現在趕快回家睡覺吧。”
明明知道餘無憂講的就是字面意思,但趙周南渾身激靈了一下,她知道是自己心術不正亂臆想。内心歎了一口氣,看來得盡快約時間去看心理醫生。
兩個人回到家裡的時候,趙爸已經出差回來,趙媽也在家裡等着女兒,倆人在二樓主卧聽見女兒回來喊他們倆之後,齊刷刷地來到樓梯口和女兒以及她的朋友打招呼道晚安,這才回他們的房間睡下。
趙周南也回到房間洗漱完成躺下來醞釀睡覺,卻在這時候聽見門口有人敲門。隔着門她也能猜到會是誰——隻能是餘無憂了。掙紮打開門後,見到換上一身寬松睡衣的餘無憂說,“我今晚能和你睡嗎?”
餘無憂一臉清澈地說:“我怕半夜會餓。”
如果換做任何一個人,無論男女老少都會覺得此時此刻的餘無憂“我見猶憐”,根本不會拒絕,但是趙周南心裡發虛,她很怕自己的想法會被餘無憂捕捉到,而且讓她睡在自己身邊會非常非常危險。
趙周南冷淡說:“對不起,我不習慣和别人一起睡覺。”
餘無憂眯了眯眼睛,她确實困了,不管趙周南的拒絕側身擠進了門内,坐在椅子上說:“那我不和你躺在一起睡覺,我坐在這裡也能睡。”
“你——”趙周南微微張嘴,訝異地看着窩在沙發椅上的小小的餘無憂,感覺她好像對坐着睡覺駕輕就熟,心裡一陣抽疼問出口,“你以前經常坐着睡覺嗎?”
餘無憂擡起眼皮,打了個哈欠慵懶地說:“我曾經被關押過一段時間,他們想辦法不讓我睡覺,久而久之我就習慣了坐着睡甚至可以站着睡。”
她看出了趙周南眼裡的擔憂,淡淡說:“你不用擔心我,反倒是你,你之前為什麼要搬出去自己一個人住公寓?”如果趙周南還和爸媽住在一起,憑着這裡的安保工作她就不會被人綁架了。
趙周南說:“我本來想要獨立出去證明自己已經是個大人,我不再需要再被爸爸媽媽保護了,但是沒想到搬出去沒幾天就被綁架了,這大概也是老天爺對我不自量力的懲罰。”
“我很羨慕你和你父母的關系,更羨慕你有一個完整幸福的家,”餘無憂靠在沙發上,呼吸逐漸變得平穩,像是要進入夢鄉,“我......明天想吃生煎包。”她含糊不清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