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霁嫌棄地将手機拿遠了點，道：“又不是什麼斷頭的嚴重事，告訴你幹嘛？”

“這還不嚴重！？”甄均一想到那些惡意十足的評論就怒不可竭，“你知不知道現在網上那些營銷号有多惡心，底下更是一群光長眼不長腦的，别人說什麼就信什麼。”

他沒方霁這麼能沉得住氣，誰他媽要是敢造謠他，保證會叫對方後悔一輩子張開了那張臭嘴。

方霁用腳趾頭都能想象出那些網友會怎麼說，這麼多年的網絡也不是白刷的，卻還有閑心笑：“你怎麼就不想想萬一這事是真的，我是因為做賊心虛才不敢出面的呢？”

“還是待在家裡舒服，不用上班，還有吃有喝，每天睡到自然醒。”

“别開玩笑了方哥。”甄均不愛聽見這話，“我跟你認識那麼久，還不知道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如果有一天連你都壓榨員工賺黑心錢了，我也就真相信太陽是從西邊升起的。”

方霁沒想到他會這麼信任自己，于是在短暫的沉默後，也收斂起那副不正經的語氣，松口跟他說了自己接下來的安排，讓他不用過分擔心。

“放心吧，你哥我又不是吃素長大的，在社會摸爬滾打這麼多年，你覺得我要真是一個任人拿捏的傀儡，還能坐到如今這個位置上來嗎？”

甄均聽出他言語中的遊刃有餘，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這事我也會動用關系幫忙調查，方哥你要是有什麼需要的盡管向我開口。”他握緊了拳頭，周圍戾氣濃重，道：“如果叫我找出是哪個鼈孫造的謠，我一定叫他也認識一下什麼叫做社會險惡。”

氣氛輕松起來，方霁也應下他幫忙的話。

他方霁活到這麼大，行得正坐得端，半夜不怕鬼敲門。警方正在調查謠言的傳出源頭，但如果事件真的朝着不可控地方向發展，轉而調查他公司的管理情況和資金鍊，他也不會刻意隐瞞真相。

他會将楊氨所做的那些混賬事一五一十交代出去，至于警方要怎麼核實，網友究竟會不會買賬相信，那都跟他無關了，他也不在意那些陌生人是怎麼想的。

最壞的結果無非就是他的公司宣布破産停止運營。但他當初既然隻用短短六年就讓一家公司走進大衆視野，也同樣着絕對的自信東山再起。

這個社會的生存法則憑的不是一張嘴，而是實力。

-

借助飲食調理和康複訓練，加上本來就不是十分嚴重的骨折，方霁的腿在回到晉城後沒多久就可以扔掉拐杖自由活動了。

為了安全起見，他讓助理幫忙開車，先去了一趟當地的臯肖醫院。

這是一家私人醫院，許多藝人生病或者體檢都會選擇來這裡，具有較高的私密性。

方霁拿上禮物和水果，進入醫院的大廳。

李穎怎麼說也是他公司的藝人，現在出了事，他這個做老闆的于情于理都該過來看一眼。

隻是還沒來得及上樓，他就在走廊上遇到了剛從藥房出來的賀知行。

兩人猝不及防碰面，皆是一怔，接着異口同聲。

“你怎麼在這？”方霁眉頭微蹙。

“你怎麼在這？”賀知行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方霁受傷的那條腿，石膏早就拆了。

方霁将東西交給了身後的劉叉，示意他先上樓，才對着賀知行道：“我來看望員工。”

賀知行也回答道：“最近在公司加班感冒了，懷疑是流感，過來挂一天水。”

方霁看到賀知行手上确實拿着用透明塑料袋裝着的藥，也就信了他的話。

賀知行因為公司臨時有事的緣故，當初比他提前了一天回晉城，這段時間他們除了晚上會在一個詭異的視角上相見外，沒有任何私下聯系。

方霁覺得這才正常，之前在隔壁市，賀知行對他關懷備至得就跟誤食了神經類藥物，每天都要賴在他病房内，趕也趕不走，罵也罵不動。

兩人之間沒有過多寒暄，臨走前，方霁提醒了他一句“多喝熱水”。

“等一下。”賀知行卻叫住了他，走上前來。

方霁以為他是近視，可随着距離越縮越短，直至進入一個危險的社交範圍，對方也絲毫沒有要停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