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萩原研二問的話,源畋一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很快收回目光,繼續道:“再之後的事情就很簡單了。我通過我的渠道查到了與‘源’家有關的事情,并聯系上了目前的家主源慎吾,也就是我名義上的父親。”
萩原研二:“……”
不搭理我嗎?
所以他和小陣平在這裡是幹嘛的啊?!氣氛組嗎?!
“哦?”新出智英皺着眉思索了一下,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自大,驕傲,瘋狂,卻又出乎預料的冷靜。”源畋一把不知道什麼時候垂下來的劉海捋了上去,道:“玩弄人心的好手,手底下有将近兩百人心甘情願為他送死。是個很好的合作夥伴,但不适合有過多的交往。”
松田陣平聞言沉默了半晌,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麼,靠着沙發道:“即便他是你的父親?”
源畋一幹脆地點頭:“沒錯。毫不誇張的說,我認為他比黑衣組織還要難搞一萬倍。如果條件允許,我甚至願意讓步和某些前額凸出的邪惡教授合作去扳倒他。”
新出智英:“噗。”
他瞬間理解源畋一說的人是誰,在椅子上笑得開心,但心裡也兀自緊張起來——這個人,居然讓福爾摩斯說出了願意和莫裡亞蒂合作的話嗎!
萩原研二:“……”
他果然是氣氛組吧。
松田陣平:“喂喂喂!新出,你們兩個搞什麼啊?再這樣下去我要走了!”
他不發火真當病老虎是貓了嗎?
源畋一繼續道:“我最開始的計劃并沒有假死這環。畢竟組織在我的問題上總是謹慎得像見到貓的老鼠一樣可笑。我本意是利用源家的力量給組織在英國的基地一個重創,讓蘇格蘭暫時遠離日本,至于我和黑衣組織……當時完全是處于一種雙方互相心知肚明的狀态。如果我聯系上本家,他們也不能奈何得了我什麼,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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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死氣沉沉的。
這是重江澤上跟着他的便宜妹妹來到本家的第一個想法。
和維多利亞時期的倫敦并不一樣。現在的倫敦更加明亮,霧氣更少,洋溢着他很少看見的活力。
挺好的。
這棟歐式莊園也更顯得和現在的倫敦格格不入,這裡似乎連飛進去一隻蠅蟲都是罪過。
他偏頭看了一眼小池江,看見她下意識繃緊的下颌,終于理解琴酒之前說過的一句話了。
……端木家的都是瘋子。
重江澤上将手插在風衣口袋裡,按住頭頂的帽子,轉身對寺井黃之助道:“您先去車上等會兒吧。”
寺井黃之助看着面前熟悉的臉,垂眸道:“是……少爺。”
小池江看着寺井黃之助遠去的背影,道:“你進去得把易容摘下來。”
“哦?”重江澤上有節奏地踏着皮鞋,似乎陷入了思索:“連黑衣組織的總部都有卧底,你居然敢保證這裡是幹淨的嗎?”
小池江将身闆挺得筆直,渾身上下都是緊繃的,她道:“不必擔心。”
重江澤上于是将她丢在身後,自顧自地進了莊園,根本沒有卸下易容的打算。
——沒有人可以命令他做他覺得不必要的事。
哦,華生除外。
“喂……”小池江想要追上去,卻突然被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兩個黑衣人攔了下來。
黑衣人朝她微微低頭,恭敬道:“小姐,先生沒有允許您進入莊園,請不要讓我們做下人的為難。”
小池江聞言愣了半晌,等她回過神的時候發現手心被指甲攥得滴滴答答地流血……她後知後覺才感受到疼痛。
重江澤上分明是第一次進入這個所謂的“本家”,但是卻沒有絲毫慌亂,仿佛有目的般地直沖一閃金碧輝煌的大門走去,打開門的時候看見一個身材颀長的男人正在拿着一個澆水器,滿臉慈愛地給花噴水。
重江澤上走上前,在男人預留的位子上坐下來,道:“有必要嗎?”
男人轉過頭,彎着眼笑道:“怎麼了,我的孩子?”
重江澤上指了指花瓶上鮮豔欲滴的紅玫瑰:“假花。”
男人仿佛沒聽見一般,放下花灑,坐到重江澤上對位,笑着喝了一口茶:“你很好,是我最優秀的孩子。你隻憑藏在暗處死士的位置,就找到了我所在的房間。”
重江澤上垂下眸子:“你管他們叫死士?”
源慎吾笑道:“是的,為了我的目的他們可以獻出自己的生命。”
“怎麼做到的?”重江澤上眯了眯眼:“這種……泯滅人性的培養方式。”